南柯是在一片漆黑中醒来的。
他鼻尖萦绕着一股刺鼻的汽油味,双手被一副手铐绑住,身体蜷缩着。那道喷雾似乎为他留下了轻微的后遗症,太阳穴猛烈地跳动,眩晕感压制着欲动的身体。
耳边流淌过风驰声,他耳根被冷风刮得生疼,鼻子似乎也吹僵了。承载着他的外物正在高速移动,一味地追求速度造成明显的晃动,南柯不难猜出他被绑在一辆车上。
喉咙干涩得收紧,他扯着嗓子道:“你是谁?”
没有人回答。
他静等了片刻,待眩晕感渐渐消退,便立起背脊坐正,靠在座椅上。
“为什么绑我?”
依然没有回答。
“说话,你要带我去哪?”
南柯双眼被蒙着,对周围一切都一无所知的感觉实在不好,他不管不顾地向前踹了一脚。
这一脚似乎是踹在了主驾驶位的座椅上,主驾驶座的人终于发出一声“草”。
南柯再接再厉,不断质问着,男人却不再做出反应,只是“咔嗒”一声打开了车载音响。
充斥着强烈汽油味的车厢里响起一首DJ舞曲,间或夹杂着一两句粗俗露骨的色情歌词。
南柯靠在座椅上,手指搭在车门框上一下一下敲击着。
“你听歌品味真差。”他继续抨击着。
男人竟然回话了,依然用着奥斯顿的声音:“少吵吵。”
我去。南柯懵了——奥斯顿的声音配上这句话实在是有种红酒配蒜蓉生蚝的感觉。
真是奇怪,说什么都撬不开他的嘴,抨击一下音乐品味竟然立即就得到了反响。
南柯加大火力:“我相信我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道:“先担心你自己吧。”
之后南柯再说什么,他都不说话了。
车继续高速前行着,南柯一脚接一脚猛踹男人座椅,终于在一次重击下,男人终于忍无可忍猛地急停车辆,随即越过座椅,拔出一把枪抵在南柯太阳穴上:“别他妈再踹了,不然老子先毙了你。”
南柯被蒙着眼睛,乖乖点头。
男人为了绑他大费周章,如果是为了干掉他早在村庄的时候就一枪毙命了,何必带着他一路风驰电掣?
——他的命肯定要留着干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