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还未来得及多看那本笔记本一眼,谷雨便迅速拿走笔记本重新放回桌上。
他没有多想,撕裂般的疼痛依然在蔓延,在大脑里像一把铁锤不断敲击着颅骨。
这疼痛几乎要将他逼疯,他低声痛吼着,不断拿凸起的腕骨捶打脑侧。
谷雨架起他,手臂穿过他的腋下,强行把他带到屋子外。
清晨流淌的冷风拂过,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替他带走了脑中敲击的铁锤,解开了搅成一团的疼痛。
南柯大口呼吸着,鼻尖因为突然接触冷空气而变得通红。他抱头蹲在地上,缩成一团,眼角后知后觉地沁出生理性眼泪。
谷雨站在一旁,眼里满是担忧心疼,却依稀还掺杂了些什么复杂的情感。
——“怎么了?”
是莲。他醒来后便站在外面抽烟,见状便将烟丢下,鞋尖按住碾灭,直直走来,皱着眉蹲下去看南柯垂下的脸。
大脑里四散的疼痛渐渐消失了,南柯感到太阳穴一跳一跳的,便用指腹抵住穴道,顺时针按压着。
谷雨急忙回答道:“小南突然头疼。”
莲伸出拇指轻轻推开了那按在太阳穴上的手,取而代之的慢慢按压起来。
南柯抬眼看他,双眼润红,承载着一汪欲出的生理性眼泪。
看起来好可怜。
莲凑近,几乎与南柯鼻息相缠,额心相抵。他轻声道:“还疼吗?”
南柯彻底从方才那场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中脱离,他摇了摇头。
理智回归,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哭。
他低下头,藏起两只泪眼,拉开莲的手,然后胡乱抹了两下眼睛。
莲什么都没说,只是顺着后脑勺顺了顺他凌乱的头发。
“以前这样疼过吗?”莲继续问道。
南柯揩掉眼泪,抬起头,声音有些沙哑:“没有。”
“那是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我半夜听见说话声,就在床边……”南柯拼命回想着,试图描述出他听到的内容,“他们——”
等等。
有一道声音他认识,且如此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