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玉林听出来了,这是形容他像一朵娇花呗。
庄玉林这几年在商场上闯,也是闯出了些名头的,商场上的对手称呼他“头狼,意思是他就像领头的狼的首领一样,拥有着别人没有的敏锐和凶狠。
他要是对商场上的事情不凶狠敏锐,庄家早就跟其他有钱老板一样,只能抱着之前的财产,眼巴巴的看着后来者居上,占领市场,而他们提前退出这个舞台。
庄民国还在的时期,跟他们一个年代闯出来的好多老板,后来连姓名都没听人提起过了,他们就像是什么呢?像是在闯关。
一开始闯关的人很多,甚至同行路上大家还相互扶持一把,可等到每一关卡要做出决定的时候了,他们要各种做决定,做完后,路上的人就会少上几个,到下一个关卡要抉择的时候,又会有不少跟他们选择了相反的路,最后跟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
庄民国甚至都忘了一开始的那些人了,商场这条路也是孤独的,尤其是每次下重大决定的时候都要慎重,因为一个不小心,就会跟走这条路的老板一样,最后捧着剩余的财产回老家去了。
现在跟他们庄家有往来的人家,都是白手起家,也是一步步爬到现在这个位置来的,他们建立交情,大部分都是因为往来需要,因为客气和礼貌,而已。
庄玉林接手第一天,庄民国也没什么好跟他说的,只是把这个故事讲给他听。
龚家一家在庄家吃过了晚饭,庄玉春跟着把人给送了回去,他也没久留,说跟老朋友约好了一起聚一聚。
庄玉春的朋友不少,在城里的老朋友就只有几个读书的同学,如今也分布在各个城市,说老朋友的也只有以前一起长大的刘喜喜,庄辉几个。
刘喜喜几个也在城里,跟庄玉春相比,他们早就结婚成家了,刘喜喜出来得早,初中毕业都十五六了,那时候她奶奶让他推车卖货,刘喜喜没本钱,十里八村卖了两年货,挣了些钱,又让他爸妈支援了点,跑到城里来进货去赶集卖东西,靠着批发卖货挣了钱,后头又在县里开了照相馆,开过网吧,还回村里包过鱼塘,包过山头。
刘喜喜干的时候多了,前几年已经在城里买上房子,还买了小货车。
房子车子都有了。
刘喜喜还是后悔,“我现在就跟我闺女说的,必须读书,考高中上大学,必须读,我当年就是吃了没有文化的亏啊。”
他运气不好,说要接叔叔的班,结果厂子倒了,当不成工人同志,又因为没好好读书,进公司也混不出什么来。
只有跟他下岗的叔叔一样,走上小商贩的道理,他是卖货起家,现在还在县里有一家手机店,他叔叔刘大壮同志是卖土豆起家,现在好几家土豆饼店,一年也能挣上不少。
但他奶奶刘三婶还不满意啊。
刘三婶对比对象那可是被摘了工人家庭这个帽子的庄家呢,人家这么大家业,又是公司又是厂的,还登过报纸,还上节目,多高大上,他们家呢,不是鱼塘土豆饼就是卖手机,卖杂七杂八的裤子袜子之类的。
他们可是工人家庭啊。
刘三婶可是为了这个称号引以为荣了半辈子,结果临到老了工人家庭这个排面没被保住不说,他们工人刘家还比不上工人庄家!
刘喜喜往门外看了看:“庄辉他们咋还没到,你都到了,所以说这些每天呆在公司里的就是不行,体格不行。”
庄辉他们人没到,他先把酒水给点了起来,继续说起了先前的话题,说他跟他叔叔现在是被他奶奶刘三婶重点监督的对象,要他们挣大钱,发大财,最起码不能落后庄家太多。
庄玉春看他一眼:“然后呢?”
其实刘喜喜这辈子也算是可以了,小的时候头上是工人小同志的称呼,家里不差钱,经常荷包里揣着几分钱买吃的,大了称呼没有了,出来做生意还有人支援本钱,混到现在也算是事业有成了。
刘喜喜笑嘻嘻的:“然后我跟我奶奶说了,想要看我们上报纸,那可能要等我们犯事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