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扭曲起来,鲜血从嘴角、胸前争相奔涌而出,满脸不甘,怨毒地盯着陆银湾。七八刀之后,终是气绝身亡。

    陆银湾揪起周成的头发,手起刀落,一刀斩下他的首级。黏腻的鲜血自他颈中喷薄而出,溅了她半张脸。

    半张脸孔是娇艳少女,半张脸孔是修罗恶鬼,这场景竟透出一股诡异的艳丽。陆银湾将那怒目圆睁的人头提到自己眼前,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想血洗中原?哈,老子先搅你们个地覆天翻。”

    陆银湾扯开周成的衣裳,从他怀里掏出剩下几封沾血的密信,清点了一番,数量正好,不禁松了一口气。

    “还好最先送到我这里来。若是先去了别处,不知又有多少人要枉死在屠刀之下。”

    她寻了一处地方,拿药水化掉了周成的尸身,又将随身带来的防腐香料涂到人头之上,拿布包裹起来。打了个唿哨,在附近吃草的青骢马便一路小跑过来。

    陆银湾抬头望了望月亮,估摸了一下时辰,翻身上马:“好小叁,我们走!”

    这匹雪蹄青骢是千里马中的翘楚,四蹄展开之际,当真是比风还快。只用了三个时辰便回到了藏龙山。陆银湾□□入院时刚过寅时。

    更深夜重,庄里的下属仆从都已经歇了。就算未歇,陆银湾也是绝不能叫他们起来的。她摸进柴房,哪里还有热水可以用?

    但又不能不洗。师父鼻子灵,这一身血腥气难免要熏到他,他也定然要问东问西的。

    陆银湾咬咬牙,又骑马去了山中,找了一处清溪,就着冷水将自己上上下下洗了十几遍。

    深秋时节,溪水冷的很,她直冻得牙齿打颤,觉得一点味道也闻不出了才罢了手。

    换了干净衣服,又回到山庄,摸到自己住处。在房间里没看到沈放,便又去了小楼后面的院子,果然在一颗大柳树下面看见了他。

    那大柳树栽在池塘边,柳枝垂至水面。随风而动,当真应了那句“万条垂下绿丝绦”。秋风习习,将一池碧水吹得皱起来,微波横生。

    沈放一身单薄白衣,倚着大柳树虬曲的树根,怀抱着一把湛比霜华的长剑,竟就这么睡着了。一绺碎发落下来,在他的面颊上落下了细碎朦胧的影子。

    陆银湾悄无声息地靠过去,到他身边坐下。伸手轻抚了抚他怀中的剑。

    这是师父的剑。

    曾经名动天下的九关剑。

    她轻叹了一口气,不禁有些黯然。又伸出手去,替他拨开了碎发,轻轻地覆住他的面颊。

    长而密的睫毛轻轻覆下来,沈放的睡颜恬淡又沉静,陆银湾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沈放却忽然抬起手,覆在陆银湾的手上。

    陆银湾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缩回手来,却被沈放牢牢攥住,挣脱不开。

    他睁开那双澄澈的、明明白白地将她望住的眼:“银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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