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臣又把话给接了过来“就算是要推翻北齐王朝,那也不能不把帝尊放在眼里,帝尊跟王朝那是两回事啊!夜老夫人怕不是疯了,以为你和你手底下的势力,能把帝尊也推翻?”
吴否都听笑了,“那可能得是天降神兵,要不就凭地面上那些个上阵杀敌的将士,不管有多少,也不过就是帝尊挥一挥衣袖的事。不过这件事情也不能不警惕着,帝尊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可我们皇上就要警惕起来了。毕竟老将军和大将军留下那么多旧部呢,谁知道夜老夫人有没有暗中去收买人心,自己偷偷地组了几个营的私兵。”
几人连说带捧,不一会儿的工夫就讲述了一个夜老夫人起兵造反的故事,说到最后这老太太都坐上龙椅,自称为帝了。
计嬷嬷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跟着问了句“那得有个年号啊!”
云臣就又掐手指头,掐了半天说“就叫夜圣吧!”
夜老夫人终于坚持不住晕了过去,整个人直接瘫倒在一品将军府门口。
吴否看了一眼就说“咱们快走吧,可别被碰了瓷,到时候该赖咱们把人给气死,耽误她登基称帝了。快走快走!”
云臣连时二人点点头,转身就走,临走还“不小心”踩了老夫人一脚。
宫车终于走了,君桃叫了人抬着老夫人回福禄院儿,都顾不上跟穆氏这边打招呼,几乎是逃跑的。
抬着老夫人的下人因为太着急,在门槛上绊了一下,老夫人就又摔了个跟头。
一行人一直跑到福禄院儿,将老夫人放到床榻上,君桃这才把所有人都赶走,关上了房门,然后才敢趴在榻边轻轻呼唤“老夫人,人都走了,可以睁眼了。”
老夫人终于把眼睛睁开,黑瘦的脸吓得都有些发白了。她一把抓过君桃,慌里慌张地问“他们全都走了?真走了?”
君桃急忙点头,“真走了,奴婢亲眼看着他们离开才敢带老夫人回来的。”
老夫人长出了一口气,整个人几乎脱力了。她抓着君桃说“好在今日各府都在等着接宫里的宴帖,再加上明天就是除夕了,各家各户都有得忙,这才没有人聚集到这边来看热闹。否则就冲那三位祖宗的嘴,夜家就得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君桃也是阵阵后怕,这会儿连说话的声音都打哆嗦了,“他们胆子也太大了,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无中生有,偏偏咱们还一点办法都没有,如果以后一直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啊?”
老夫人也不知道能怎么办,她只知道今日自己侥幸逃过一劫,下一次再遇着那三个人一定绕道走,实在躲不掉也必须什么话都不说,否则指不定哪一句就能给自己惹一身官司。
她躺在榻上,望着大木榻的梁,真是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以前老头子在的时候,总是与她意见相左,两人只要共同讨论一件事,那必须是以大吵一架做为终结。
就比如说在她选择亲近李太后,选择扶植六殿下这件事上,老头子就是不同意的。
在老头子眼里心里,什么皇子殿下,统统都没有用。只要皇上还在位一天,夜家要效忠之人也必须只有皇上。哪怕皇上病重,只要他还没立太子,夜家就绝对不能表明立场。
可是她不这样想,在她看来,江山早晚是要交给下一代的,夜家手握重兵,是所有觊觎皇位的皇子们共同的选择。只有拥有强大如夜家这样的靠山,皇位才能是志在必得。
六殿下是嫡子,再加上宁国侯府的萧老夫人跟李家有远亲,跟李太后走得也近,所以她认为夜家走这条路,保嫡子,这是再正确不过的。
可惜老头子一直不同意,以至于她在这条路上走得很艰难。
后来老爷子死了,她在一个月内亲自走访了许多副将旧部,谈恩情也好,讲道理也好,总之是用尽了一切办法,为的就是让那些旧部能念着她是夜老将军的遗孀,将他们对夜老将军的情份延续到她的身上。
人都是念旧的,何况老将军就算在家里跟夫人意见不合,这种事也不能到军营里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