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咏点头确认了。
江承恩似乎发现了大侄子非要他收集信息的原因了。不是大侄子不要脸,实在是自己太过于优秀了。
这小姑娘不过只说了她是东巷梅家,他便已推测出她极有可能是司宾寺少卿梅存议的女儿了。
梅存议早年丧妻一直未娶,这段时间应是去了西南挂职。梅家长子梅鸿羽现在北川任职郡守,家中小女梅香咏留在皇城。
这梅存议整日将礼教道义挂在嘴上,实际却是最不重这些的人。据说他在外一直有个外室,给他育了一子一女,很是讨他喜欢。估计这挂职时间一结束,待他晋升命令一下,成了这司宾寺卿后,便会将人接回来。
这些传闻根本不是江承恩主动打听的,都是在吃喝玩乐时从旁人嘴里听来的。他也从未用心记过,可脑子实在太好,过耳不忘,这一下就出来了。
只是传闻这梅家小女是被梅存议教成了个小古板,恪守一切礼仪,几乎是足不出户。出门围帽遮脸,在家屏风遮挡,只有两个丫头能近她身。那里会是扮成小子来花楼找差事的人。
而且梅家小女应已有十三四岁,而眼前的小姑娘应该只有十来岁。
这些情况与江承恩所知道的有些对不上,于是继续问了起来。
“你是梅家什么人?”
梅香咏知道到了试错了时候了。“我是梅家小姐的大丫鬟采薇。”
江承恩打量着眼前的人,白白嫩嫩的一点也不像丫鬟。再一拉起她的手一看,小手也很柔软,只有握笔处有点薄茧。
“哼,看来衣服得扒一件了。”
梅香咏觉得自己可以挣扎一下,赶紧说:“美人姐姐,我没撒谎,不信你可以差人去东巷梅家问问我家小姐。”采薇现在正扮做她坐在屏风后,知道怎么给她打掩护。
“你家小姐知道你来这里?”江承恩问。
“我家小姐知道,也是她差我来的。”梅香咏扮作小子的皮捡不起来了,赶紧扯开她的第二层皮紧紧披上。
“哦?她差你来做什么?”
“梅大人管得严,我家小姐又没有母亲护佑,只能乖乖地足不出户在家背着诗书礼仪。这样的日子天天过着苦,我们便在书铺偷偷买了话本回去给她看。现在能看的话本都看得差不多了,新出的话本也没什么意思。书铺老板也说这半年没出什么好本子,还没有风逸居的姑娘说话有意思。所以小姐差我来风逸居听些故事回去讲给她听。”
梅香咏真诚地看着美人姐姐,却见她将视线落在她的手上。
此时她的手还被美人姐姐握着。美人姐姐的手比她的手大许多,手指纤长,骨节很美,却又显得很有力,好像只要用力一捏,就可将她的手捏碎一般。
梅香咏突然知道哪里不对了,她的手并不像个丫鬟的手。有哪个丫鬟会写字写出茧来的。
梅香咏赶紧对她的第二层皮进行加固:“我从小与我家小姐一起长大。小姐待我就如亲姐妹一般,从未将我看作丫鬟。还教会我识字写字,我空闲时还能帮书铺抄书赚银子。”
江承恩轻轻摸着那小手上的薄茧问:“只是抄书?”
梅香咏被摸得痒痒的,但脑子却没敢放松:“说出来美人姐姐你别取笑我。小姐还教我将有意思的事写下来,像那些话本先生一样写故事。只是我写的故事书铺看不上,没收。”
江承恩看着小姑娘皱起的眉头,心中有些想笑,没看出这小姑娘原来还是个有点追求的,还有当话本先生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