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总不能不停地喊“陛下饶命”。

    王禄进屋,得了贺戎川一句什么吩咐,便向池奕走来,俯身抱起那个一脸惊慌的人,出了门。

    池奕内心绝望,看了看冷宫的方向,又看了看煮人大锅的方向,却发现自己去的是另一个方向。

    王禄抱他进了正殿,皇帝的寝宫。

    一直走到里间,把他放在坐榻上,然后退到一边,贺戎川刚进

    来,便问他:“陛下,可要奴才带池公子沐浴?先清洗通润一下。”

    这时候的池奕高度紧张,不太听得懂他说话,只听见了什么清洗,觉得自己好像又要被当成果盘了。

    后头跟着的杨顺使劲给王禄使眼色,贺戎川冷冰冰道:“不用。”

    王禄又道:“太医说池公子的伤还不能碰,您一会儿……”

    “滚。”

    王禄被吼得屁滚尿流地滚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二人,天色渐暗,贺戎川亲自去点灯。一片安静之中,池奕害怕得久了,强烈的情绪逐渐变得麻木,愣愣地歪在榻上。

    许久,背对着他的那个人忽然冒出低低的一句:“还疼么?”

    池奕给出标准答案:“已经好多了。”

    没想到贺戎川重重地扣了一下灯罩,从牙缝中挤出话音:“朕问的是,还疼么?”

    池奕:“……疼。”不疼就怪了。

    贺戎川转身走向他,停在一段距离之外,池奕估算了一下,虽然超过一米,但自己可以随时进入一米之内。

    “给朕看看。”

    池奕虽然害怕,到底还是将刚上过药的伤口露出来。

    贺戎川挑眉,“扮可怜?”

    池奕委屈,这种伤口对成天打仗的暴君来说不算什么,可普通人被捅了一刀,谁不得疼上好几天?

    他垂着脑袋,紧咬下唇,“草民不敢。您不喜欢的话,以后不疼了。”

    “朕不喜欢你疼,你就不疼了?”贺戎川冷着脸轻哼一声,侧过身负手扬头,“怕成这样,池奕,朕在你眼中便是如此嗜杀?”

    池奕心说这也不能怪我啊,作者给这本书起名叫《暴君的覆灭》,作为读者不就先入为主了么。再说,你本来就是暴君。

    既然对方不想扮演暴君形象,那池奕就洗干净眼中的委屈,看过去时一片清明,“若草民说不是,陛下也会觉得是因为怕您。草民笨嘴拙舌,请您给指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