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问句,可偏没有半分的疑惑,反倒是浓重的诘问。
他语调淡漠,但每一个压的极轻的字眼中都透着蚀骨的寒意。
姜零染还是第一次听他用这种口吻说话。
心中慌乱,吼间发干,她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再张嘴,又没发出声儿。
燕柒额角嚯嚯直跳,心口像是点了烈火一般,烧烫的血液顺着四肢百骸流淌。
此刻被她这欲言又止的模样折磨的够呛,眯眼冷道“说话”
姜零染正低头想着措词,猛不丁的听到这句近乎冷喝的命令,肩膀几不可见的一缩。
倏的抬起了头,目光惶惶的看着他“公子生气了”
生气她还敢问他生气了吗燕柒压在桌角的手骨泛着白,狠狠的磨了磨后槽牙“依着姑娘的意思,我该开心吗”
都叫“姑娘”了,这到底是生了多大的气啊姜零染缩了缩脖子,气更虚了。
“那个,我刚和离,若被他看到你在这里,依着他的性子,必不会传出什么好话来。”
“于公子,于我,都没好处。”
听到厢竹喊“平肃侯”的时候,她脑子里就是这个想法。
她是没什么关系的,自有一百种方法和孟致沛周旋,可她却不能把他牵扯进来。
毕竟,他还议着亲呢
她背后是一扇大窗户,贴着薄薄的高丽纸,阳光穿透高丽纸照进房间。
她逆着光,垂着头,按说燕柒应该看不清楚她的神情,可耐不住他离得近。
他不仅能看清,还看得十分清楚。
她耳朵边边上那一层细弱的绒毛,他往日里并未发现过,若不是这会子逆着光,或许他还发现不了。
粉白的耳垂在日光下像是一块映着光的上好璞玉般。
他看着,便弯下了身子,嘴唇凑近她的耳朵,唇口微张,低浅的声音从唇边溢出“仅此而已吗”
他几乎贴着她,说话间喷薄的冰冷气息快要将她的耳朵冻住。
可冰冻过后又觉得耳朵发起了烫。
姜零染想避开一点,却也没什么多余的空间。
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