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以为他听进去了,又道“他们有罪,但罪不至死!眼下入狱抄家,已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三司还在深挖。”
“届时三司是立了功了,可百姓会怎样质疑父皇选官水准?只怕连国政都要质疑了!”
“我心中忧虑,只是我父皇面前说话不得力,不如你去劝一劝父皇,请他从轻发落?”
燕柒回神,看定信王,道“四哥,咱们这样的身份,遇到不平事,岂有不帮的道理?”
“若连咱们都明哲保身,那大庸国还有光明可言吗?”
说着站起了身,避开了搭在他肩膀上的信王的手,沉声斥道“他身背伯爵,又兼兵部尚书一职,国之栋梁啊!他不以身作则,反倒纵子行恶,混淆黑白,视王法律令为无物,他对得起皇上,对得起百姓吗?”
字字珠玑,音若冰斩。
信王怔了。
这是燕柒第一次言辞激烈的反驳他的话。
他们的想法大相径庭,信王知道眼下必是劝不下他了。
忙往回描补“父皇说的不错,你确实有一颗赤子之心!”说着起身,深深一揖,惭愧道“是为兄糊涂了,让子安见笑了。”
燕柒看着信王弯下的腰,气喘了几口气,别开眼道“四哥不必这样。”
信王听出话中有余怒,直起身道“如今朝中局势暗潮涌动,一个安禄伯不知要带出多大的波涛,我也是着急,这才鬼迷了心窍,多谢子安及时点悟了我。”
燕柒听着,胸腔中的郁气卸了大半,道“四哥能如此想就好了。”
信王见他消气,有心缓和气氛,打趣道“你秉公持正,目光犀利,见解独到,着实是个不可或缺的人才。你真的不打算入仕吗?”
燕柒面露无奈,摆手道“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清楚,做不来那等事务。”
信王失笑。
心中却忽然想,如果燕柒真的入仕,那冲击最大的便是太子党了吧?
若身处局外,他倒真想看一看燕柒与太子争斗的场面!
木让很快就来了,得知误关了燕柒的人,立马诚惶诚恐的道了歉,并表示再不敢犯此等错事。
燕柒没有为难木让的意思,吩咐百香道“你随木公子的人去,把人领回去。”
百香颔首应了。
燕柒离开后,信王脸上温和的笑意倏的敛尽,转身回府,看到厅里束手站着的人,抬手就是一巴掌。
木让被打翻在地,忙又爬起身忙跪好,忐忑的看着信王,惶惧道“姐夫饶命啊。”
信王蹲下身,狠狠揪住他的衣领子,咬牙阴冷道“再敢出岔子,我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