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之前了,得有个大半年!”林老爷回想了一下:“具体日子记不清了,这些日子因为楠儿的事情,我跟他娘也都跟着焦虑,这脑子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我听人说,你们林家原是想着跟慕容家做亲家的,且在一年前的时候,你的儿子林楚楠跟慕容家的小姐慕容婉儿走得也很亲近,那他们后来是因为什么事情不再来往了?慕容婉儿小姐,好像也是从一年前开始变得性子有些不同的。”
“这个——”林老爷的脸色瞬间变了,似有些难言之隐。
“此事,极有可能就是林楚楠患病的关键。”颜素问指了指外头:“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说。”
“不用了,此事……此事是我们林家对不住慕容家。”林老爷说着,竟走到慕容庄主跟前,跪了下去:“慕容兄,是我对不住你,也对不住婉儿那个丫头啊。”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慕容庄主一时有些懵了。
“事情,还得打从一年前说起。慕容兄可还记得,婉儿最后一次去我林家时的情形?”
“自然记得。”慕容庄主点头:“那天,婉儿特意换了一身她娘新给做的衣裳,说是去林府见客人。我跟她娘还跟她开玩笑,说你想去见楚楠就去说去见楚楠好了,我跟你娘又不反对你们来往,干嘛非说去见客人呢。婉儿冲我跟她娘做了个鬼脸,就带着丫头跑出去了。原以为,她也会跟往常一样欢欢喜喜的从林府回来,可回府之后的她,整个人变得奇怪起来。”
“婉儿她是不是跟慕容兄你说了什么?”
“没有,她什么都没有说。我跟她娘倒是想法问了,可她说没事儿,就是突然间想要长大了。也是从那天起,她变得乖巧,不再随便出府,也不再随意的招惹是非。我跟她娘,还以为这丫头突然转性,是准备好嫁到你们林家做媳妇儿了。过了半年吧,我跟她娘见她不再去林府,就问起她跟楚楠的事情,婉儿却告诉我们,她早已心有所属,与楚楠之间并非我们所想的那样。这丫头,自小主意就正,追问了几次之后,我们也就不再问了。”
“婉儿是个好孩子,是我们林家对不起她啊。”林老爷捶足顿胸,“那日,我们林府的确来了一些人,他们是楚楠的朋友,也都是些年轻人。当时,他们都聚在我们林家的别院里,一帮人吃肉喝酒,倒也热热闹闹。我家楚楠酒量不好这事儿,慕容兄你是知道的。酒过三巡,他就趴在了桌子上,等醒来时,发现少了几个人,婉儿也不见了。”
“婉儿不见了是什么意思?”慕容庄主的手轻轻抖了下。
“没看到婉儿,楚楠的心也慌了起来,再加上他们之中还少了那么几个人,这——事后,我们在别院的一处房舍里找到了婉儿,那几个人都是畜生啊!”
慕容庄主在听见那两个字后,一下子蹲坐在了地上。
“楚楠跟他们扭打到一起,想要杀了他们的心都有。事后,我们也想过报官,想过将那几个畜生给千刀万剐了,可那几个偏偏都是有官家背景的,再加上他们一口咬定,此事是你情我愿,若当真声张出去,可不是断了婉儿的活路嘛。加上婉儿自己也哭求我们,让我们忘了这件事情,我们这才……慕容兄,我知道你心里必定是恨急了我们,你要杀要剐,我绝对没有二话。是我林家对不起婉儿,是我们对不起婉儿,是我们没能保护好她。顾夫人说的不错,我家楚楠的病也是打从那个时候开始的,他最初听见的那些哭声都是婉儿的哭声。他心里有愧,生了心魔,他也是不愿意放过自个儿啊。”
“天呐!老天爷啊!我的女儿,我的婉儿到底受了多少的委屈啊。”慕容庄主内疚的抓住了自己胸前的衣裳:“我算是个什么爹?我算是个什么爹?我的女儿被人欺负了,被人给害了,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爹,让我去,让我去杀了那几个王八蛋。若非因为他们,妹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若非他们,妹妹又怎么可能会死于非命。官家背景又能如何?大不了,用我一命换他们几家人的性命。”
“冲动冲动,你们这些所谓的江湖人士是不是只会冲动。”颜素问拦在慕容跟前:“他们有官家背景,你慕容没有吗?我夫君这个相爷是摆在朝廷里好看的吗?”
“言卿兄?”
“若此事是真的,我家夫君自会出面为婉儿姑娘讨回公道。林老爷,若真是上了公堂,你可愿作证?”
“愿意愿意,此事原就是我林家不对,也是因我林家而起,我林家绝不会因为害怕就推卸责任。”林老爷满怀愧疚地说道:“瞒了这许多时间,不是因为害怕慕容兄不原谅我林家,也不是我贪生怕死,而是因为答应了婉儿,唯恐将此事张扬出去对婉儿不利。如今……如今,倒也没什么好顾及的了。”
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尾,林楚楠的怪病也就好治了。这幻听症,顾名思义,就是患病者能够听见一些不存在的声音,可能是呼喊声,是救命声,亦或者是旁人叫自己的声音。所谓的幻听症,其实也是一种临床上的精神类疾病,跟自身的情感障碍有关。林楚楠之所以患病,不仅仅是因为他喝醉了,没能及时阻止那几个人行凶,而是另有原因。
“夫人怀疑此事是因林楚楠而起的?”待夫妇二人回房,颜素问再研究用药方法时,顾长风禁不住问出了心中所想。
“不是怀疑,是确定。”颜素问停手,转过身来看着自个儿夫君:“林楚楠的确患有幻听症,他被病症折磨也是事实,但刚刚我问他的时候,他却是在故意装病。”
“为何要故意装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