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绵绵的清晨,静得让人心慌,却听得他颓丧的说:“哪有什么真正的原因。太子私自制造兵.器,与西域暗中勾结,又在东宫密室搜出龙袍,已是确凿的证据。”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滴滴答答落在草木上,像密密麻麻的鼓点。
百里绝一拳砸在桌上,偏着头恶狠狠的盯着李长勋,“所以你也相信大哥有谋反之心?我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他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清楚?再说了,他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皇位迟早都是他的,又何必豁出身家性命铤而走险。”
“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李长勋高声争辩,“但是他在狱中服药自.杀了。”
如果所有的罪名是诬陷,百里明留得一条命,总有水落石出将罪名推翻的一天,可先放弃的是他,是他自己认下了所有的罪名。
墨言听到屋里隐约有谈话声,端着铜盆候在门口,轻声问了句:“公子,今日可要向宫里告假?”
李长勋没答话,他不敢自作主张。
百里绝攥紧了双拳,一时间无言以对。
他以为快马加鞭早日赶回京都,百里明薨逝的消息就会改变;他以为最好的兄弟会告诉他大哥的罪名是被人诬陷。
可这一切早在三个月前就尘埃落定,他终究是回来迟了。
“阿绝,”李长勋拍了拍百里绝的肩膀,“别想了,你几日未曾合眼,赶紧回去睡一觉。过几日,我再将案子的来龙去脉详细告诉你。”
百里绝紧紧握着手里的伞,后槽牙快要咬碎,终究还是懊恼的闭眼,讽刺的笑了声,而后拂袖冲进大雨里。
李涣贞醉醺醺回到善恩堂时,院子里静悄悄的。
下人们都知道她睡觉浅,不敢高声言语,生怕惊醒了她。
是以看到李涣贞从外面回来,众人就跟看见鬼一样。
四姑娘什么时候出去了?他们竟然不知道。
吴妈妈眼珠子一转,发现此事不简单,当即凑上去探口风:“姑娘什么时候出去的?怎的不告诉老奴一声,你一个姑娘家,出了事可怎么得了。”
她闻到李涣贞身上的酒味,捏了鼻子,高声道:“哟,四姑娘怎么还喝酒了?”
李涣贞瞧见这个唠叨不停的老妇人就心烦,一把推开了她,皱眉道:“你离我远些。”
她晃晃悠悠走进卧房,吴妈妈想跟着进来,秋棠抢先一步关了门,道:“吴妈妈忙自己的事情去吧,姑娘身子没恢复,还有些瞌睡,要再歇息一阵子。”
“我就是想看看姑娘怎么了,打不打紧,要不要请个大夫瞧瞧什么的。”吴妈妈赔着笑脸,踮着脚往屋里看。
秋棠没给她留情面,愣是将她推了出去。
“嘿你个小丫头片子,以为在姑娘面前得脸就对老婆子我耀武扬威起来了?”
“我可是跟过丞相夫人的人,即便是姑娘也要给我几分薄面,你们又算哪根葱?”
待吴妈妈骂骂咧咧走远,沉香才忍不住嘟囔了句:“吴妈妈不知安的什么心,生怕别人不知道姑娘出府喝酒似的,扯着嗓子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