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旺端来了那盘栗子糕,大夫用银针没试出毒,眉头深锁,捋着胡须又诊起脉,口中喃喃:“不应该啊......”
李长勋把李涣贞的计划猜透了七八分,故意拿起块栗子糕嗅了嗅,惊恐道:“父亲,栗子糕上有花生。”
李府上上下下都知道逝去的夫人吃不得花生,故而大公子和四姑娘也吃不得花生。李丞相为了防止儿女误食,更是严禁下人采买花生。
如今栗子糕里撒了花生碎,显然有人刻意为之。
李丞相顿时火冒三丈,府中竟然有人暗害她的女儿,怒吼一声:“栗子糕谁送的?”
秋棠跪了下来,战战兢兢答:“是……是善恩堂的吴妈妈。今日她与姑娘闹了些不愉快,说是亲手做了栗子糕给姑娘赔罪。”
白氏摇着团扇的手一顿,心跳漏了半拍。这事怎么跟吴妈妈扯上关系了,她可没让吴妈妈去害李涣贞。
这个时辰吴妈妈已梦了周公,被人从被窝里拖出来时还以为家里遭了贼,一路高呼救命,嚎得撕心裂肺。
见到宁安堂灯火通明,四姑娘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众人神色严肃,这才觉得事情不妙,老老实实跪在地上,不敢吱声。
“这盘栗子糕可是你送的?”李丞相问。
吴妈妈抬头瞥一眼,她认得那盘子,确实是她送的。
“你亲手做的?”丞相又问。
吴妈妈:“是。”
丞相捏了捏拳,走到吴妈妈身旁,居高临下的看匍匐在地的她,危险的眯了眯眼,“你给四姑娘送撒了花生碎的栗子糕到底安的什么心?”
吴妈妈眼前是一双墨黑的皂靴,浑身一哆嗦,结结巴巴的说:“不......没有,老奴没加花生......”
李长勋抱着李涣贞,她如一条离了水的鱼,难受得攥紧他的手,李长勋的心也跟着被紧紧揪着。
他气势汹汹的问:“吴妈妈,你是府里伺候二十多年的老人,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四姑娘不能吃花生。你居心叵测妄图置四姑娘于死地,是你故意为之,还是有人指使?”
吴妈妈一个劲的磕头,撞得青石板咚咚直响,哭喊道:“老爷、公子明鉴,老奴没有要害四姑娘,奴婢根本没这个胆子......”
“老爷、公子......”秋棠重重磕了个头,“求你们一定要为姑娘做主。”
“昨夜姑娘因为睡不着就到后门的桃花林子里喝了些酒,回来时被吴妈妈撞见,这老婆子不安好心编造姑娘的谣言,不堪入耳的言语传遍了后院。姑娘念在她是伺候过夫人的老人没有责罚,可她居然又送了栗子糕暗害姑娘。”
沉香见势不对,也跟着跪下来,告起了吴妈妈的状,“这老婆子本是善恩堂的人,可不知怎的就是不听姑娘差遣,时不时顶撞姑娘,就好像她的主子不是姑娘似的。”
白氏吓得脚软,李丹蓉扶了她一把,才堪堪稳住身形。
吴妈妈恼羞成怒,朝秋棠和沉香扑过去,“你们两个小贱人竟敢往我身上泼脏水,看我不撕烂你们的嘴。”
小厮将她按在地上,可她嘴上仍喋喋不休,骂出来的话粗鄙不堪。
善恩堂偏房,墨言正领着几个小厮在吴妈妈房中搜查,果不其然在院中的花坛里搜到花生壳,又在吴妈妈的枕头下搜出一袋金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