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戛然而止,苏念瑾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着了喻文卓的道。

    “喻家家主,瞧你的脸,应该四十来岁了吧?”苏念瑾的不悦已经摆在了脸上,“你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像话吗?”

    “喻某今年三十七。”冷静下来的喻文卓一下子就羞红了脸,自己这么大的人了,还在一个姑娘面前哭得像孩子似的,的确是有够丢脸的。这位姑娘看上去…年纪也挺小的…

    苏念瑾对喻文卓彻底无语了,自己只是在讽刺他而已,根本没有要他回答自己的年龄。

    她深吸一口气,罢了,先谈正事,“喻家家主,本小姐郑重的问你,你真的不知道为何二王府的人要对你们喻家下死手吗?”

    “是二王府的人对喻家下的毒手吗?”喻文卓一脸惊讶,“为什么啊?”

    “你问本小姐为什么?本小姐还想问你呢!”苏念瑾蹙眉,这么蠢的喻家家主,二王府的人为何要对他们赶尽杀绝?苏念瑾审视着喻文卓,自己莫不是被他的一脸蠢相给骗了吧?

    “喻某真的不知道,我们喻家本是在城西边上开了一家打铁铺,今年开春后,喻家三十八口人部莫名其妙的被关进了大牢,然后被贬为奴,直到现在,我们都清楚我们到底犯了什么罪…无处申冤的我们,不管是求饶还是反抗都没有任何作用。”或许自己在这位姑娘面前已经丢尽了脸,喻文卓已经有了破罐子破摔的架势,什么话都跟苏念瑾说。

    “三十八口人?”苏念瑾蹙眉,“在官奴交易所时,只有二十六人吧?还是十二人呢?”

    “我们每天在牢里都遭受着毒打拷问,他们..没能撑下来..”喻文卓声音有些低沉,回想到亲人惨死的那一幕,心就揪着疼。

    “毒打拷问?”苏念瑾很是敏锐,“他们想要从你们口中知道什么?你们不是开打铁铺的吗?莫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们喻氏打铁铺在城西口开了快六十年了,祖上几代人都是打铁的,我们的手艺精良,价格便宜,童叟无欺的,在京城乃至近京城的几个县都很有名气。我们行事一向安守本分,和我们打交道的也都是些商人和农夫,根本就不可能会接触到什么贵人,更不可能会得罪他们。”喻文卓摇摇头,“我们虞家都是手艺人,大家胆子都小,怎么可能有胆量去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苏念瑾打量着喻文卓的手,他的双手几乎都是裂口,还布满了老茧,倒是一双勤劳的手。“可这说不通啊,二王府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要灭你们的口?”虽然苏念瑾话是这么说,可一想到薛映柔也是无缘无故的就灭了苏府,她的情绪就变得有点不稳。

    “最开始我们以为官老爷抓错人了,还不厌其烦的自报家门,没想到牢役说抓得就是我们喻家。”喻文卓越说眼中的光越暗,“他还要我们交出货来,我们完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我们被抓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将喻家给翻了一个底朝天,我们根本就没有他们要找的东西。不管我们怎么解释,他们都不听…”

    “货?”苏念瑾越听越有思路,“你说你们喻家是打铁的吧?在你们被抓之前,你们的生意怎么样?”

    “唉?生意挺好的,从去年立夏开始,我们的生意就没断过..在这年头好不容易能过一个好年,哪知道开春后不久,就遇到了这样的事…”喻文卓回想到那些做活的日子,越说辛苦越觉得很是美好。

    “没断过?”苏念瑾有了兴致,到了冬天还没有断的生意,可是没有多少的,“你先起来,找个凳子坐下,本小姐有事要问你。晚香,你去备笔墨纸砚。”

    “咦?”喻文卓看苏念瑾的神情变了,“姑娘您是发现了什么吗?”

    “没有啊,”苏念瑾弯了弯嘴角,“只是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而已。对了,忘了告诉你,我是一个商人,最喜欢做赚钱的买卖。要是接下来你的话能让我赚点银子的话,我就放了你们。”

    喻文卓震惊的望着苏念瑾,眼前的这个姑娘,竟然只是一位商人?不会吧?看她深不可测的样子,自己还以为她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呢!

    “会画画吗?”晚香拿来了笔墨纸砚,苏念瑾将纸摊在喻文卓的身前。

    “我是打铁匠,会画一些简单的图形。”喻文卓说道,“但是不精,画得也不好..”

    “那就好,”苏念瑾笑了笑,“那你就把从去年夏天打的所有器具,都给本小姐画下来。”

    “咦?”喻文卓一愣,“这..?”

    “是商业机密,不能外传?”苏念瑾沉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