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誉哼着小曲,拎着烧鸡到家时,上班的人还没回来。
戴母架着老花镜,正用铅笔在用过的作文本背面写写画画。
手边还放着算盘和粮油供应证。
他对这个贯穿了整个计划经济时代,大名鼎鼎的粮油本充满好奇。
凑到桌边拿起来翻看。
如今每家每户的粮食都是定量供应。
戴家定量最高的是做钳工的戴立军,每个月42斤。
标准最低的是几个侄女,十岁以下都是每月20斤。
至于戴誉自己,高中毕业没工作这种,还是按照学生的标准给,十岁以后每年增长一斤。
他现在有29斤的定量。
像这个年代的每个家庭一样,戴家的粮食也是常年不够吃的。
戴母手中的铅笔头啪地打在他手背上,佯怒道:“一回来就捣乱!我又得重算!”
戴誉甩甩手,笑嘻嘻地拿过算盘,在上面噼里啪啦一通划拉,片刻后展示给她:“是这个数吧?日子过得还挺精打细算的……”
“废话,不算计着点过,一到月底全家都得喝西北风!”戴母嘀咕道:“吃不穷花不穷,算计不到要受穷!日子就得精打细算地过!”
烧鸡诱人的香味从牛皮纸里钻出来,她嗅了嗅鼻子:“你买烧鸡了?”
戴誉听了她的算计言论后,哪还敢说这是他买的……
刚才帮她算账的时候,才了解物价行情。
一斤大米或白面才一毛四。
这要是让老太太知道他花两块钱买了只烧鸡,不得心疼死!
“赵厂长的儿子赵学军请客吃饭。这只鸡没动,我打包带回来了!”
戴母关注的重点瞬间被转移,提高声音道:“厂长儿子请你吃饭?他为啥请你吃饭?”
她虽然看自家儿子哪哪都好,还经常闭眼吹他全厂最俊最优秀。
但也没办法自欺欺人,认为儿子能与“大院之光”做朋友。
戴誉眼珠一转,故作疑惑道:“不知道啊,之前与他没什么交集。我们这边四个人,本来想一人凑点出个饭钱呢,结果人家赵大公子一来就抢着做东了!”
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