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处的世界里,变故总是发生在一夕间,从云端霎时跌落的例子她曾见过无数个。
可她从未预想这些有天发生在自己身上。
陈棠苑无助不已,甚至有些消极地想,是不是因为她太过贪心,亲情友情爱□□业,什么都想要,所以到头什么都不能得到。
似乎知道她又开始患得患失,庄律森捧起她的脸一点点吻过她的湿漉漉的眼,在她耳边低哄:“不用担心,只要苑苑还需要我,我就会在。”
陈棠苑止住抽噎,急切地点头:“需要,我需要你。”
他摸摸她的头,含笑道:“嗯。”
她还想听他讲更多,但看了一眼前方恨不能自动驾驶,马上消失在车底的林泽,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
鼻尖萦绕的消毒水味被独属于他的气息驱散,她终于渐渐平复下崩溃,乖巧地倚在他肩上,怯生生的样子令人心疼。
他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问:“想不想去海边走走?”
陈棠苑摇头。
“或者去吃点东西?”怕她晚餐没吃饱,他继续提议,“想不想吃甜品?或者歌赋街的九记牛腩,我记得你喜欢。”
她再次摇头。
他依旧很有耐心:“那就回去了?”
“好。”这次她总算同意,“回你家。”
车窗外夜风凛凛,白日未散尽的闷热感却依旧粘稠地追逐而上。鼎沸的市声消弭,耳边仅余留他的心跳与脉搏。
顿了顿,她仰起下巴用耳语向他强调:“也是我家。”
车子回到贝沙湾,庄律森半扶半抱着把人从后座接出来。
陈棠苑的手机没有带在身上,才进家就急着向妈妈追问最新情况。电话响过几遍始终没有人理会,她悻悻地将手机从耳边移开,立刻有其他陌生通话契而不舍地切进来。
最近通话界面里,各种未接来电红了一长串。回程的路上来自不同地区的电话不断,他只专心安抚她,一个都没有理会。
最重要的人已经好端端在他身边,其他事都可以推后。
陈棠苑将手机还给他,也不需要他安顿,一切轻车熟路:“我去洗澡。”
庄律森接完几个电话,又在另一间浴室洗完澡出来,陈棠苑还没有回到房间。
他给她热了一杯牛奶,又等了片刻,还是不太放心地敲门进去。
一室蒸腾里,她的后脑枕在浴缸边缘,仰着脸一动不动,密云般的长发凌乱地散落在水面上,一颗头颅就要滑进水中。
他瞬间感受到心惊肉跳,紧张地托了托她的脑袋:“苑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