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棠苑重新出现在视野里。
他完全可以停在原地等她,但他仍然主动朝她迎过去。法国女人看着庄律森的靠近,了然地笑笑,松开陈棠苑的手臂,把她还给他。
他带着她走出酒店:“肚子饿了吗?”
“有一点。”
代客泊车的门童将一架银色JaguarXJL开过来,庄律森收下钥匙,拉开副驾车门让她坐进去。
陈棠苑惊奇地问:“你的车?”
这略显骚气的银色车漆似乎一点都不符合他素日风格。
他“嗯”了一声,等她坐好,绕到另一头也坐进来。
他打灯,把方向盘转出去,又问:“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就去你们那间经典的16区咖啡馆?”
他笑了笑,提前预告:“不是很好吃,可能你要失望。”
从外观上看,这是一台颇有年头的老车,坐进来才发现车里的内饰全部改过了,连座椅和软饰都是手缝的olly牛皮,环绕着高级皮革特有的香气。
“我记得何先生过去也有一架差不多的Jaguar。”
陈棠苑降下车窗,手臂叠在窗檐上,把头枕上去,夏日干燥舒爽的微风撩起长发。
“小时候我还常常要他载我出去游车河,从深水湾一直开到九龙,然后到尖沙咀的冰室吃红豆冰沙。”她陷入童年的回忆里:“总之就是要逃避弹琴练舞啦。”
庄律森按下按钮,调整车内的循环风,随后应道:“其实这架车也是他的。”
“真的?不会吧!”
陈棠苑摸着扶手边油光亮顺的桃木,瞬间生出一种奇异的怀念之情。
“真的。是他有一次输掉牌局,没有办法,只能把车子卖给我。”
陈棠苑:“……”
“这种事他真的做得出来。”陈棠苑捂着额头,伤脑筋道,“他以前就特别爱讲他刚从剑桥毕业的时候,阿爷给他10万镑在英国买房,结果全被他拿去打牌输光,讲起来还特别得意。”
当时年轻的何先生输光了买房子的钱,但爷爷的律师第二日就要来看房,他便想办法借来朋友的公寓糊弄过去,待律师一走,他又向朋友借来1万镑,再下赌场。
几天后,他一举赢下12万,最后反将朋友那套公寓买下。
朋友们都认为他经此一回,多半应该及时收敛赌性,谁料几十年后,他又一次将自己玩到破产。
庄律森同样在这一刻回忆起自己认识何先生的因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