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桑这个名字,我不喜欢。”她重将长发束好,以网巾兜着。
“我也不喜欢。”金幼孜将她大氅的束带系好,顺手将她鬓间的山桃花瓣拂去,“毕竟,纳吉时聘书上写的,是桐拂二字。”
她戴上风帽,将面庞遮住大半,只露出微微挑起的唇角。
“原本的昙华,去了哪儿?”
她冲着不远处的树下努了努嘴,“在那儿睡着,一会儿梦醒了,什么都不会记得。”
“之前的樵四?”他眉梢高挑。
“不过是借用了一下……”她转身就走。
他将她扯着,“你就这么出去?直接给当奸细捉了。”
“他们看不见我。”
“不行,看不看的见你得先回京师。”
“你为什么不回?”
他皱眉,“我还有事……”
“巧了,我也有。”
“这就要打仗了……”
“我倒瞧着,更像游山玩水,顺道儿打个猎。”
“又胡说……北征岂是闹着玩,这里头诸多干系,往后……”他顿住,化作一声喟叹,“也罢,你且留下。回去京师,又不知你闹腾什么……不过,这大营里,有一个人,你莫要去靠近。”
“权妃。”她几乎立刻接上话。
金幼孜一愣,“你晓得?”
“皇后的梓宫还停在柔仪殿,浅她……”眼前是那张深睡着几无生息的面庞,她闭了闭眼,“他带着权妃出征,倒是惬意舒心的很。”
金幼孜又是一叹,“此番至北平,陛下第一件事正是命礼部尚书赵羾和江西术士卜选陵址。选得吉地于昌平县天寿山,即降旨圈地八十里,为陵区禁地。建成后,仁孝皇后将安葬于此。这会儿,应是已动工营建。”
二人一时静默无语。许久,她才道,“那个什么权妃,我本也不想见。”
“你还是想找到秣十七,对么?找到了以后呢?你想听到什么?”
她低头摆弄着大氅的垂绦,没吭声。
远处铜角声响起,金幼孜将她的手松了,“应是出去查探的峭马营的人马回来了,你别乱走动,我一会儿就回。”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