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认识周秉的时候,那不过是个什么azj都不懂的傻大个。
谁知人家摇身一变进了北镇抚司,走了一趟通州就成了皇帝的近臣。虽然如今不过是个六品,可谁都看得出这人日后前程必定远大。
庾湘兰心烦意乱地把桌上的胭脂水粉推开,就听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半大的孩子探进来,反反复复看了几遍,一脸欲言又止的谨慎。
还未来得及问话,转头就跑了。
过了一会,那孩子又过来问,“女客人是不是姓庾,前头有位姓陈的客人让我送东西过来。说你只要把东西看了就明白了,什么azj都不要问……”
庾湘兰心头痴痴地乱跳,约略明白那位姓陈的客人是谁。接过那匣子迫不及待地打开,见里面果然是一张薄薄的纸,上头有一首字迹峻拔的新诗。
她以为为了避嫌,那人势必没有功夫理睬自己,没想到那人处境那般艰难都还惦记着。
庾湘兰心头又酸又苦,为了心azj愫。
那人摄于家中河东狮的淫威,不敢将这段倾世苦恋公布于众人。可自己也没有辜负,借着他人的名头侥幸从白矾楼全身而退。
还有,那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已经其实是有了他的亲骨肉?
庾湘兰在京城虽然以“雅”的名号著称,但毕竟不是皓首穷经的读书人。悄悄和陈文敬好上之后,她不要对方的金珠,反而时常补贴一二。求的就是能心随所愿,余生能和仰慕的饱学之士在一起。
陈文敬对她是又怜又爱,但是康郡主不是省油的灯,挂在那女人手上的性命有好几条,所azj注定只能埋与地下。
有了这首诗词,这些日子受的所azj有委屈都值了。
庾湘兰正在自怜时,就见丫头气鼓鼓地进门,说铺子里的大掌柜吩咐了,今天买的所azj有东西都只能给现银,一概不准赊账……
后脚跟过来的伙计照旧满脸笑容,眼里却有不容错认的轻视。
“哎呀,都是小的差错。原先姑娘的帐要么azj记在府学胡同周家的帐上。可前两天几个地方都派人过来打招呼,说日后姑娘的花销再azj不和他们相干了!”
庾湘兰的脸唰地就白了。
自她十四岁挂牌以来,一直是被人捧着端着,还没有被别人如此打脸。白矾楼也就罢了,周秉那个傻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拍着胸脯说无azj事,统统都包在他的身上吗?
小丫头也是急的不得了,挨在一边底气虚弱地叹气,“我就是觉得不对劲,刚才azj找人去府学胡同问过,说周百户前日奉皇命到江州办差去了,听说新娶的少奶奶也跟在一路。
出城的时候那位二少奶奶要吃老孙家的羊肉泡馍,周百户竟让满队的锦衣卫大爷们等着,巴巴地跑去给她买馍……”
庾湘兰惊愕地半张着嘴,一张粉脸慢慢涨得绯红,却终究没有说什么azj。
呆了好半晌,只将手中的薄纸蓦地攥紧,然后将头上一只酒盅大小的芍药宝石花取下,淡淡地道:“莫生事……先拿去抵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