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又随便聊了聊公司的事,以及最近新上市的几只股。两人你来我往的说着,钟熠说时语调平稳可说出来的问题却很独到直切要害。
钟树锋对这个儿子,是十分满意的,眼角都带着欣慰与赞赏的笑意。无论从任何角度来说,钟熠都是优秀的,他把人生的每个阶段都完成的很出色。
越是这样,他就越觉得对这个儿子有些愧疚。这些担子,不应该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时间就一股脑的全压过来,但为了整个钟家总是没办法。
钟树锋无声叹了口气,再开口时竟多了几分苍老,“程家这几年发展不错,市值涨了有好几番。”
他话说到这,适时的停下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钟熠。而钟熠眸色平静,像是及其耐心的听着。
钟树锋有些无奈,他这个儿子这几年练得越来越老成沉稳,他竟然已经完全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只得自己将话接下去,“程家有个姑娘你们年纪差不多,年轻人没事多走动走动。”
钟熠心里咯噔一声,过了几秒像是听不懂一样,懒洋洋的笑了下,“我哪有没事的时候。”
“别在这跟我打太极。”钟树锋气笑了,“没时间就给我挤出时间!”
钟熠眼底一片幽暗,轻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置可否。反而看着棋盘不紧不慢的问,“再来一局?”
钟树锋愤愤的摆手,“你心不在这,下多少盘都没意思。”
钟熠嘴角带着些温淡的笑意,可垂眸时,眼底却平静的没有丝毫波澜。
一副没下完的棋局静静的摆在桌面上,早就没有了翻盘的机会,胜负已定。
……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钟熠将车开出别墅,驶出一段距离后,在路边停了下来。
他眸子有些沉,静静的看着一侧枯枝,衰败苍凉死气沉沉。他虽只是这样坐着却让人没有来的感觉有些冷峻与压迫。
忽然想起,当年在机场接小姑娘回来的时候,枝丫茂盛生机盎然,耳边全是她说不停的话。他眼中隐隐滋生了些许的笑意,可还未到达眼底却又无端生出一股烦躁来。
他人往后仰,抽出根烟,咬在嘴里点上。修长的手指微屈,指尖自然下垂着,指甲修剪的圆润整齐,白皙的手背上隐隐看出条条筋络来。
让人觉得无端的性感与禁欲,他连抽烟都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矜贵。
朦胧的烟雾中,他的思绪有些放空。难得的放肆自己,第一次去认真思考那晚梦的背后蕴藏的寓意。
——女孩纤细的腰肢,修长匀称的腿,线条流畅而又圆润可爱的脚踝,白皙的皮肤诱人的纤薄蝴蝶骨,像是混沌初开时万物最初的美好与纯粹。
这很荒谬,钟熠在梦里和自己这样说。他今年二十八岁,不是十几岁初入青春期的毛头小子。
可女孩安静的趴在那里,乖的不像话,那种宁静的美好与纯粹让他忍不住上前去看清她的脸。
梦里,他似乎也真的这样做了。
可当他真的一寸寸掠过那美好,看清那张脸时,让他骤然转醒。钟熠坐起身,眼底沉入深渊。他目光淡淡的向下扫了扫,面无表情的下床走进了浴室。
淅沥沥的水声,竟然和当天那家酒店里的声音重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