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蓝天上白云朵朵,蓝与白,互相映衬着,仿佛是一幅美丽的画卷。

    在古老茂密的大树下,斑驳的光影映在两个英俊帅气漂亮各有特色的男人的脸上,将他们的脸照得阴暗不明。

    一男人手里无意识地握着木牌,而另外一个高大的男人虚虚的握住了他的手腕,两人对视着,僵持着,为了同一件事情相对而立。

    夏安眼神一动,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就好像那一刻的愣神并不存在,事实上,他的内心并不平静,无数的记忆碎片在冲击着他的理智和情感,冲击着他引以为傲的做人原则。

    “卫烈,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才非常坚定地要与你离婚?”夏安眼神平静地看着卫烈。

    夏安的眼里还带着疲惫,不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对这些事情的疲惫。

    “夏安......”卫烈痛苦地避开了夏安的直视,只是他握住夏安的手并没有松开,反而更加紧了。

    “回答我,卫烈。”夏安直直地盯着卫烈,非要得出一个答案。

    “因为我......欺骗了你,因为......我不是......女人......”这些话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卫烈嘴里蹦了出来,就如同笨重的石头一般沉沉地落地,重重地砸在卫烈的心脏。

    “卫烈,我一直以为,以前我们相处的时候,我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向你表明了我的态度,我想给你安全感,我便把我的一切都交给你。现在仔细想想,果然,我并不是一个好男人,我没有做到我想做的。”夏安突然说了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即使是旁观者也不懂。

    “夏安,你不是这样的!是我......是我的错......”卫烈着急地想要为夏安辩解,可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他想说的实在太多了,多到数不清,多到分辨不了时间。

    “卫烈。”夏安将卫烈的手从他的手腕上拉下来,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卫烈的大手就像是个没有生命的物件一样垂直地落下,重新落到身侧,毫无生机。

    “这么久了,你都没能理解我,或许,从一开始,你就从未认真地了解过我,你只会什么也不顾地顺从我的想法,顺从我的话。你只想着怎么迎合我的喜好,可那喜好,真的就是对的吗?你以为的真,真的就是真的吗?”夏安情绪低落地说着,他握着木牌的手有些犹豫。

    只是这片刻的犹豫,最终也抵抗不了冰冷的理智,夏安神情重新恢复了平静,他转过身,无视来自身后隐忍而又痛苦的眼神,毫不犹豫地摘下了木牌。

    这颗曾经见证了两人热恋的古树,再一次见证了两人关系的破裂。时间就是一个轮回,没有人能躲得过,就连情绪也是一样。有多开心,那就会有多伤心。有多幸福,那就会有多痛苦。它们总是相对而立,它们却总爱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矛盾又复杂。

    “卫烈,你该好好休息了。”夏安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树下的那个高大的男人,他眼下青黑,脸色苍白,连站在原地,身体都有些不稳。

    夏安双拳紧握,维持着脸上的平静,他想,或许没有人能够理解夏安的固执,可那丑陋的伤口和冰冷的手术协议书,夏安永远不会忘记,他会记在心里一辈子,他甚至永远也原谅不了自己。

    他转身,毫不留情地离去,他走时,带走一缕清风,连湛蓝的天空都暗淡了些。

    身后,是乌云密布的天空,是虚张声势的暴雷,是声色暗淡的世界。

    古老的巨树还在耸立着,它的树冠直直指向天,它的树根狠狠刺向地,它的树干□□直立,它的树叶包容万千。

    风吹来,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好像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着,安慰着那个僵硬地站在树下的男人,那个狼狈得好像被世界抛弃,内心在无声哭泣的高大的男人。

    那个高大的男人颤抖地伸出手,抓住一根空荡荡的绳子,绳子下面空无一物。

    大雨不预期地降临,淅淅沥沥的雨声,冰凉刺骨的水珠,顺着绳子沿着手腕没入本该温暖却冰冷的袖子里,直冻得人发抖。

    “先生,属于您的木牌和登记信息已经注销,您现在已经没有权限待在这里,您该离开了。”打着雨伞的工作人员穿得厚实却速度极快,他将雨伞打在卫烈的头顶,礼貌又无情地请卫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