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带一拉,双手握着车把,不算费劲的拉动了。
周子青拉着徐奶往村卫生所去,大嫂子背过身,鼻子一酸,忍不住抬手擦擦眼角眼泪。就刚刚,周子青弯腰一使劲,小腿裤子往上伸,青青紫紫一条一条的,有的地方结了深红色的疤,看着更刺眼。
也不知道这么小的孩子还要受多少罪,光是想想就忍不住骂刘桂萍两口子不是人。
“青青啊,你姥儿病了?”路上闲聊坐在一起的村里人,看着周子青拉着徐奶,赶紧过来问一声。
“嗯,一早起烧了,吃了退烧片不管用,去卫生所找大夫看看。”周子青捡着熟脸的喊了人,没停下直接拉着徐奶过去了。
“造孽哟,摊上徐长胜两口子那样的,就别想过安稳日子。”头发雪白的大爷,看着车上昏睡的徐奶,感叹一句。
“这孩子瞧着倒是好的,就是命太轻了,摊上这么一个家。”
“谁说不是呢。”
“听说前几天,徐长胜两口子锁着门,把孩子一顿毒打。长民听到信急急跑过去拦着,可也没拦住,还被警告被多管闲事。”一个圆脸小眼睛,大概四十多岁的女人,和旁边人说着闲话。
“我怎么听说,刘桂萍起了歹心,想把这孩子送走?这孩子不愿意,拿刀给了徐长胜胳膊划了一道。”
“是吗,”圆脸女人吃惊的扭头看了眼远去的周子青,惊讶的说道,“没看出来,这孩子平时话少,胆子也不大呀。”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把人逼成这样。不让升学,现在还要把人送走,还不是想要那房子...”
“刘桂萍闹死闹活,一抬屁.股是放屁拉屎,还当别人不知道。摆明要房子。”
村卫生所在村南,沿着村中间的石子路,向南走,路过小鱼塘,再往前走二十米,左拐看到一个有些破旧的大院子,门口竖立一个长长木板子,写着几个脱了漆的黑笔字,——徐家村卫生所。
进了院,入眼看到院子里栽了几棵杨树,树叶落得满院子都是,这一片那一片,墙角还用砖头堆砌了一个菜园子,里面种着辣椒,茄子,豆角。
季节过了,豆角架子东倒西歪零星挂着几根老豆角。
涂了白色墙皮的两间矮房子,门前放着一个长条椅子,还有挂水的木架子。
大夫给徐奶量量温度,好奇的抬眼看了一眼周子青。小孩细长的眉眼,冷静的看着他,尤其是一双眼睛,眼珠乌黑,眼白纯净,沉静大气,隐隐带着一股固执不屈的钢性。
大夫直接开了三瓶水,徐奶坐不起来,就躺着挂。
周子青无聊瞎转悠,两间房子这看看,那边瞅瞅。看到木桌案上放着一本书皮泛黄的书,好奇拿起来看了眼。
“能看懂??”
大夫端着大搪瓷缸子,捏了一撮碎茶叶放进去冲开水。
周子青随手看了看,“是《浮生六记》吧。”
考过,上辈子课本中有节选里面的一段,还需要背诵的。当时她对需要花费时间背诵的东西,都比较头疼,主要是她没时间。数理化是她的强项,其他一律需要强背默写的东西,全是她失分地。
上辈子考试综合分,她属于中等偏上,偶尔考试内容是她记住的,还能去班级上游溜达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