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屋刘老太正坐在床沿上,拉着刘桂萍的手又哭又骂。旁边刘家人跟着劝,怎么就想不开呢,哪有迈不过的坎云云之类的话。
跟着一起去医院的徐村人,喝了口热水就准备回家,谁想到徐长民拦着先不让走,几个男人面面相觑,就没走。
周子青被拉着进来,刘家人看到后,恨得眼眶子发热,骂道:“白眼狼,你看你把妗子害的,你要还有点良心,就过来磕三个响头赔罪。”说这话的大嫂子,就看不惯周子青那张冷冰冰的神情,怎么看怎么碍眼。
徐长民长呼一口气,黑沉着脸站在人群中间,目光扫视一圈刘家人后,又独独看了一眼躺床上的刘桂萍。粗喘一声后,把周子青拉到前面来。“你们谁动手打的孩子?”
东西两边人家,以及距离靠的近的,听到拖拉机的响声,都纷纷过来看两眼,想知道人怎么样了。结果围在东屋门口一圈人。有人好奇拉着跟着去医院的人问情况。知道刘桂萍好好的后,又有些搞不清楚屋里现在什么情况。
“屋里什么情况?”
“不知道,长民不让走,说等下还有事。”
问不出来,索性扒着空隙往里看,都好奇里面要说什么。
“你们谁动手打的孩子?:徐长民阴沉着脸看着刘家人又问了一遍,这一回提高了力度,屋外面的人都听到了,跟着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刘家人面面相看,你看我,我看你,有些糊里糊涂的搞不清楚状况。还是刘家大嫂子打头阵,脖子一扬,粗声粗气的应道:“怎么滴,我们刘家人打的,把人逼着喝药自杀的东西,还不能打了?今个没打死都是我们娘家人仁义。”
说话蛮横成这样,顿时让徐家村的人不喜起来。
人群外面不知道是谁说了句,“几个大人欺负一个小女孩算什么啊。”
徐长民上下打量周子青一眼,“来个妇女,把孩子领屋里看看打得重不重,找点药涂涂。”
西边大嫂子一听,喊着自家婆婆把周子青拉进屋里去上药。
周子青一走,徐长民看着刘桂萍和徐长胜,又看看刘家人。黑着脸说到:“今个刘家人在,徐家村的人也在,索性在这把话说开了,省的以后再发生别的事。徐长胜,你现在住的房子,所属的宅基证上,是不是写的你姐夫,周明松的名字。”
徐长民一点名,所有人都把视线凝聚在一旁坐在椅子上一直不说话的徐长胜身上。
刘桂萍一听,表情焦急的要坐起身,可浑身没力气起不来,急的要命,扯着撒嘶哑的嗓子叫唤,“啊,不,不是,房子是..啊咳咳咳咳。”越急越咳嗽,越说不清楚。
徐长民不看刘桂萍,“徐长胜,是不是写的周明松的名字。”
徐长胜拧着眉头,一脸恶气的粗哼一声,算是认同。
徐长民转过身看向刘桂萍,和刘家人,“脚下这块宅基地是周明松的,想要变更户主名,除非户主本人亲自到村委办理。不然这宅基证变更不了。”
徐长民缓口气刚要开口说,那边堂屋只听到西边大嫂子哎呦叫唤起来,“杀千刀的呀,这是把人往死里打啊....”
西边大嫂子突突跑回来,拨开屋外面围观的一群人,硬是挤进去,走到徐长民跟前,看着刘家人先狠狠呸了一口,骂道:“你们还仁义?跟我去看看孩子身上的伤,后背是铁锤砸的吧。五六个淤青泛深紫色,这是下了多狠的手?
村长,你是没看到,真是太过分了。腿上,肚子上,就连胳膊上都被掐的红印子,看着身上就没个好皮在。我婆婆伸手轻轻一碰,孩子跟着倒吸一口气。我光是看着都疼的厉害。都说没爹没妈的孩子可怜,我今天才算是看到了。没爹妈的孩子,容易受欺负啊。都跑上门来欺负了。你们自己闺女算计人家宅基证,算记不得,就自己喝药闹自杀,管人家孩子什么事啊。村长,咱们直接报警吧,把人全部抓起来。”
西边大嫂子也是当妈的,这会眼泪花花的,看着是真心疼了。只一想要是自家的孩子被人打成这样,她非得找人拼命不可。
徐长民冷冷吸了一口气,没吱声。可看着刘桂萍和刘家人的眼神更冷了,没接西边大嫂子话茬,接着自己话继续说,“村里人都知道,周明松现在不在村里,可人不是死了。就算万一,这几年死在外面,宅基证也是户主的子女继承。坦白讲,刘桂萍这宅基证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变成你的东西。相反,你这么些年,是住在别人家里的。都知道在外面住招待所,旅店要花钱的,你算算这些年,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