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反应让太子冷静了些,可他又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
本来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若是母后能抢得父皇的宠爱,宫中还哪儿敢有人对他不敬?还有那楚文昭之所以如此嚣张,不就是仗着静贵妃得宠吗?
太子看向皇后,越发不满,“母后,这么多重要的事情您不操心,儿臣您也不管,您瞧瞧您在干什么?您这样,还怎么让父皇欢喜?”
太子自己看母后这邋遢苍老的样子都觉得堵心,又何况父皇?
“母后,您应该打扮起来。”他反而劝皇后,“宫中那么多鲜嫩的女人,您若没点资本,还怎么同她们争?不说别人,您看沈娇受宠靠的是什么,还不是那张脸。母后,您可得好好想想!”
这话实在是扎心。
更扎心的是,是从自己的亲生骨肉口中说出来的。
沈皇后呆立在原地,她想说自己是皇后,她有皇后的体面和尊荣,又怎么能像沈娇那狐媚子争风吃醋?
可太子说的又有道理,再度看了眼铜镜,沈皇后仓惶反问,“母后真的老了?”
太子不答,可扼腕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沈皇后备受打击,她老了,她竟然老了!越看镜中的自己,她越发觉得自己面目可憎。
后退了几步,皇后忽然拿起一旁的花瓶,照着铜镜砸了过去!
这该死的镜子!
“当啷”一声巨响,太子吓了一跳,他不满道,“母后,您这又是何必。把气撒在镜子上又有什么用,不如我们母子好好想想。如今沈娇在后宫专宠,静贵妃又虎视眈眈,楚文昭胆大包天还打了孤,咱们总该想个法子对付他们。”
这打击太大,一时半会儿的,皇后也没了主心骨,反问道,“怎么对付?还有你说楚文昭打了你,你再跟母后说说都是怎么回事。”
叫人把地面洒扫干净,又叫人上了茶,沈皇后略作收拾之后听太子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听完后,沈皇后也顾不上自己那点事儿了,她如护犊的母狮子,勃然大怒道,“楚文昭竟然这般小气,你是他兄长,又是太子,看上他的东西那是他的福分!他竟然不给,还竟然敢打你!他活腻了!琮儿,你身上的伤如何,母后再叫太医给你瞧瞧。”
想起来自己浑身都疼的情景,楚文昭便觉得牙碜。
他连忙摆手,“上了药,已经不疼了。母后,儿子待会儿就去找父皇,把楚文昭的所作所为告诉父皇!”
沈皇后从自怨自艾中会回神,脑袋越发清醒。
跟庆元帝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她了解皇上,于是摇了摇头,“怕是不妥。”
“虽说你要楚文昭的东西是天经地义,可齿序上,毕竟你占了长。若是传出去,恐怕会被有心人非议为你抢走兄弟的东西。何况你们打赌在先,料想那楚文昭也挂了彩,在你父皇眼里,你们两个是扯平了。”皇后思虑周全,看了眼太子又有几分责备,“你怎么连楚文昭都打不过?传出去这怎么得了。所以此事,暂时不宜让你父皇知晓。”
太子磨了磨后槽牙。
是,他也不愿意承认他打不过楚文昭。所以当时苏培给台阶的时候,他才会顺势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