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鞠月给她准备的，是一套正装。
当然出席这样正式的场合，穿正装以示郑重是应该的。但这还是宋闲头一回穿这么正式的衣服,总觉得处处都很别扭，跟她的风格严重不符。
以前就不说了,杀马特时期的衣服,现在看来都是黑历史，早就已经被宋闲丢光了。就算后面鞠月给她搭配的衣服，走的也是休闲风或者稍微轻松一些的通勤风，只要不是看起来不着调就可以。
所以突然换成正装,宋闲就总觉得自己撑不起来。
再怎么努力严肃，也穿不出鞠月那种范儿：冷淡、端庄、凛然不可犯。
直到鞠月来敲门，宋闲才努力板正身体，走过去开了门。
鞠月站在门口，将她从头打量到脚，点头,“换上正装果然感觉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这种衣服挑人,穿上之后会下意识地站得更直，挺胸收腹，整个人的精气神自然就都不一样了。
“没有你穿着好看。”宋闲也看鞠月。
她就不会因为身上的衣服而拘谨,态度放松而从容,但就是感觉和别人不一样。
“多谢恭维？”鞠月说着转过身,“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我这可不是恭维。”宋闲两步跟上去,替自己争辩。
确实不是恭维，至少从会场其他人的表现来看是这样。像这种颁奖典礼，谁能领奖早就已经定下来了,所以也没什么悬念。鞠月作为今天的主角之一，一到场就有不少人过来打招呼。
宋闲转着头，到处找牛院士和牛教授的踪迹，看了半天才在大佬的队伍里看到牛院士，但牛教授却不见了人影。
她低声对鞠月道，“那个牛教授今天会不会不来了？”
“多半是。”鞠月说。
宋闲就又高兴起来。人都缺席了，那奖项多半是黄了，真是想起来就让人开心。
谁知道她一个错眼没注意，牛院士就带着人往鞠月这边来了。他城府倒是很深，脸上带着慈祥和蔼的笑容，似乎牛教授的事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跟鞠月打了个招呼，又夸她年少有为、未来可期，说了好长一段场面话。
宋闲听得心里毛毛的，有点担心牛院士知道了这件事是鞠月在背后搞的鬼，所以才故意过来跟她说话。
她怕牛院士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不敢看他，将视线转开。这一转，就看到了站在牛院士身边的申越，小姑娘正抿着唇朝她笑，看起来很羞涩的样子。
宋闲想起自己曾经鼓励她考鞠月的研究生，不由更心虚了。
不过，有了这一回的事，估计更没戏了，牛院士绝对不会放她到鞠月这边来。
可惜了，宋闲知道，这么有天赋的学生，鞠月估计也是想收的。毕竟对于他们这些搞研究的人来说，如果研究排第一，传承就排第二。任何一个学科，都是通过一代代的传承，才能逐渐完善，取得更高的成就。
不过世上聪明人那么多，不知道等鞠月将来会收到什么样的学生？
走了一会儿神，寒暄就结束了。牛院士自然不会多留，留下几句意味深长的话，又浩浩荡荡地领着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