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权力的下场,有些时候比坐冷板凳更可怕。窦先生也是刚刚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眉头紧皱,琢磨了片刻,说道:“你确定你能帮得了我?我怎么觉得这么不靠谱呢?渡边先生,你是知道我的处境的,我现在手里一没兵二没将,整个治安维持旅的事情,我就算是连一半的家都当不上。就这个结果,眼上你还愿意用我?我还能有什么救?这事情是真不好说,要不然的话,还是请渡边先生给我指一条明路吧。”
起初,对于渡边星酒,窦先顺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重视和服从,但现在就不一样了。既然对方能够救他,那他当然要重视人家。而且,不打算往上升的时候,他可以对眼前这个看似对他没有什么威胁的日本人稍微差一些。但现在走不通有人能救他,他肯定希望自己能获得更好的。
渡边星酒也不是来跟他计较态度的,这种事情现在计较起来一点意思都没有。他现在想要找一个合适的盟友,就必须要在某种情况下保持相对的宽容。
“窦旅长,办法当然是有的,只看你到底是愿意接受还是不愿意接受了。当然了,这其中还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能力能扛得住多大的事,弄清楚了这一点很多事情都会迎刃而解的。”
渡边星酒说道:“现在情况之所以对你不利,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其实大家心里都明镜一样的,无非也就是因为,杨志刚手中握有绝大部分的军权,而你手里完全没有这些罢了。但这是能力的问题吗?当然不是!只不过是杨志刚想了一些阴谋诡计,算计了你而已,你是被人算计的,这事情不该怪在你的头上啊!更何况不就是算计吗?他算计你,你难道不会算计回来?所以说,这事情说来,其实也简单。你手下并不是一员兵将都没有到底还是有一些底子的,有这些底子就好办事!县城的治安,将军阁下可是全都拜托给你了。我们就应该从这件事情上面打主意。在维护好治安的基础之上,重新获得将军阁下的信赖。与此同时,也可以招募更多的军队吗?这难道不是最要紧的事情?”
“渡边先生。”杨志刚说的不以为然,“别的不说,就光说你所提到的,靠着我们现在的能力去招募军队。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这不是在开玩笑吧?我到哪里去招募军队?我拿什么去招募军队?招募军队是需要用钱的!手里没把米,鸡都哄不住!更何况,那是一个个活蹦乱跳的人呢?这事绝无可能,就不用再想那么多了。”
渡边星酒摇头说道:“窦旅长,你这样可不行啊,怎么没有半点魄力呀?怎么哄不住队伍了?我怎么就不相信你也能哄不住队伍呢?同样是军人,杨志刚就能把事情做得那么好,同样是军人,你的事情就偏偏做不好。这算哪门子道理?而且,难道你不记得杨志刚手下最开始都是些什么人了吗?”
“那我当然记得!”窦先顺说道:“都是一群老百姓,扛锄头的人突然扛起了枪,记得想当初,这还是段启明给我想的办法呢!就连杨志刚,他自己也是从下面抓壮丁抓上来的!谁能想到这小子竟然混得这么好,混成现在这个样子?不过这附近能够用得上的老百姓,要么是被我们抓起来了,要么就是吓跑了。现在还想要从老百姓里面找出弥补兵力的人,那可就没那么简单了!我们根本收拢不到那么多的老百姓,组建出来的军队也根本用不上!”
渡边星酒摇了摇头,“你这么想可就不对了!事情是这么简单的吗?我说的也不是最开始的老百姓,而是现在组建你们这支部队的核心力量,是些什么人呢?那些最有战斗力的人,他们都是从哪儿来的呢?”
窦先顺想了想,突然有了答案,“你说的是土匪?这附近的确有一些桀骜不驯的土匪,但那都是要靠兵力去收服的!想要兵不血刃的让他们服从于我们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真有这样的人,早就跟着杨志刚跑了!还有谁会搭理咱们?”
渡边星酒在心中暗暗叹气,觉得面前的这个人果然扶不上墙。但不管怎么说,这是他唯一还能用得上的人,就算不能用,也要试试看了。所以,虽然心中对他已经非常不满,但还是只能忍着脾气说道:“土匪也不好收服,跟杨志刚抢也抢不过,难道我们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这世上又不是只有土匪才能被我们所用地面上的那些地痞流氓,他们不一样可以用吗?他们没有什么战斗力,但却也是青壮年的男子,只要我们想用,只要我们把他们收拢起来,也是一只可观的队伍。不要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我这说的是再实际不过的话了!手里没有人,那就相当于是什么都没有!你手中必须要先有实力,随后才能要你想要的东西!这个先后顺序你应该不至于不懂吧?想要在将军那里得到重视手里的实力,这是很重要的东西,连这点东西都弄不到,你让将军拿什么相信你,又拿什么来重用你呢?”
听了这话,窦先顺忍不住陷入了沉思之中。对方说的的确有道理,这确实可以使他补充一些兵员,但如何训练如何控制军饷从哪里出,这都是非常严肃而且无法回避的问题,一旦有其中的一个环节没有搞好,问题都绝对会是巨大的。
窦先顺犹豫着说道:“要不还是好好的考虑一下吧?我觉得这件事情不能够操之过急!要是不把所有的问题都考虑清楚了,再做事情,一旦遇到什么问题,我们想回头都来不及!更何况我们在这里收拢队伍,是会引起杨志刚的怀疑的,一旦惹到他狗急跳墙,那咱们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要谨慎,必须要更加谨慎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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