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真的像何远所说的那样,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他们八路军有的是重要的事情去做,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去守株待兔呢?
更何况,还根本就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等得到,万一人家就想好了让你等着,压根儿不提动手,那不就被他们给耍了吗?
一想起这样的可能,何远心里头就是一百八十个不同意,从来都只有他糊弄人家的份儿,什么时候轮到人家糊弄他了?
让郑朝阳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事情还是陷入了僵局。何远根本不愿意等待,这只能让双方的谈论陷入僵局。
但这显然不是郑朝阳想要的结局,如果不能说服何远,那凭借他们三五八团的能力,恐怕还不足以翻出什么天大的浪来。无论于情于理,他都觉得不能允许对方以这种暧昧不明的态度,来看待双方之间的合作。
心里面仔细琢磨着对策,过了好半天,连何远都有些按捺不住了,开口问道:“郑副官,你如果没有什么其他要紧的事情的话,那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就不陪你了。不过为了方便,你在我们八路军之中四处逛逛,我的警卫员会全程陪着你。魏大勇,帮我把客人陪好啊!”
何远交代完这些之后,就不失礼貌的离开了这里。任由郑朝阳在身后喊了他几声,他却只当做没有听到。
既然双方之间已经把想好的话都说出来了,那还有什么好继续说的呢?还是等着想好了更好的对策之后,再来跟自己说别的话吧。
郑朝阳被魏大勇带走,走在八路军的司令部周围,他却没有什么闲工夫去欣赏周围的景致。乡间小路上,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郑朝阳的眉头,却是越皱越深。
魏大勇忍不住问道:“我说兄弟,你到底在愁什么呢?我们首长让我带你到处逛一逛,就你这心事重重的样子,什么都看不到啊!”
郑朝阳转身看向旁边的魏大勇,心里头突然一亮。作为一个外人,他并不知道何远的偏好。但是,在他身边,不是还有何远的警卫员吗?就算是旁人全都不知道何远的心思,何远贴身的警卫员,总不可能对他一无所知吧?
郑朝阳心里头这么想着,就把自己的矛头对准了对方。
郑朝阳对魏大勇问道:“这位同志,我看你们何司令员对于双方之间合作的事情,好像不是特别热衷啊?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能帮我解释解释吗?”
魏大勇说道:“你觉得我们首长对双方合作的事情不热衷?这可就是你看错了呀!谁说我们首长对这些事情不热衷的?我甚至还想说,是谁比我们首长对这件事情还要更热衷一些?”
郑朝阳听得满脸懵,浑然不知对方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听何远刚才的语气,分明就是不想和他们合作的意思。但是听魏大勇现在的说法,却好像是他理解错了什么。
难道真的是他理解错了吗?对于自己的判断,郑朝阳好像突然没有那么信心满满了。
看到他眼底的疑惑,魏大勇说道:“你怕不是真的忘记了,最开始提出双方合作的是我们,即便是这一次之前,为了我们双方之间合作,跑来跑去的,也是我们首长。我们之间,到底是谁更想合作?而又是谁一直在破坏合作呢?我觉得肯定那个破坏合作的不会是我们吧?一直以来为了能够建立两军之间的良好关系,我们首长可以算是煞费苦心了。即便最终的结果不是非常好,但也并不能说是我们八路军难辞其咎吧?郑副官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呢?”
郑朝阳被他这几句话给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事实的确如此,也容不得他抵赖。这么长时间以来,每一次两军之间的合作,几乎都是何远促成的。而每一次合作的失败,则几乎无一例外,都是由他们造成的。
这让他心中升起了一股浓浓的愧疚感,郑朝阳自己也清楚,当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错误的选择和判断的时候,他们在何远这边的信任程度,就已经越来越少了。这种情况下再找上门来跟人家说,他们现在想要改邪归正了,他们现在想要重归于好了,想要大家一起合作。那的确是要付出很多的耐性,也的确是要付出很多额外的努力才行。
甚至于,仔细想起他们现在提出的条件,自己其实也觉得没有什么诚意了。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给到人家,也难怪人家会不相信他们。
郑朝阳觉得有些头疼,这件事情他是一定要做成的。可是现在看起来,他能够做成这件事情的希望,似乎有些渺茫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问道:“这位同志,你适合司令身边的警卫员,对于他的脾气秉性应该是有所了解的吧?那你能不能给我讲一讲?我大概要出到什么样的诚意,才能够让何司令员表示满意呢?”
他的这一番话,不禁就把魏和尚给逗笑了。魏大勇说道:“我说你到底是真有诚意还是假有诚意啊?这诚意这种东西,可不是靠嘴能说出来的。你要是真的觉得自己有诚意,那这件事情理应由你们自己去想啊!该怎么讨好我们首长,这件事情还需要我教你的话,那是不是显得诚意太少了一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