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金祥急吼吼地让人套马,巩胜春赶忙拦住他。
巩胜春说道:“旅长,俗话说,远水不解近渴。你现在过去,那是肯定要过去的。但是不是还是先打个电话给宋金忠,命令他不准轻举妄动?不然的话,张克祥一旦要是制不住他,事儿就大了!杀专员,违抗军令,这人就死定了,咱们是万万不敢保的!”
冯金祥想了想,还是点了头,虽然气不过这家伙的行事方式,但是,好歹也是他手下的人,他不能不考虑。而且,这件事情,闹大了对他没有什么好处。
他气了半天,还是不得不咬牙回过头去,“打就打,真会给我惹事。”
电话打到三团团部,还是政委张克祥接的电话。
冯金祥骂着街,让宋金忠来接电话。张克祥去连催带请,总算是把人给弄到了电话前面。
“旅长!”宋金忠的声音响在电话听筒里。
不用他多说一句话,冯金祥就已经骂开了,“我说你个狗日的吃了熊心豹子胆啦?首长派下去的执法队你也敢扣,你当老子拿不动枪了是吧?我告诉你,趁早把人给我放咯,不然等老子到了,第一个把涉事的一个个送去给他们陪葬!你听见没有?回话!”
宋金忠说道:“旅长,不就是个土匪吗?要忠心没忠心,要什么没什么的。咱凭什么就得跟他们好言好语的?再说了,你根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啊!这些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影响实在是太恶劣了!”
“那是首长的人!”冯金祥又强调道:“首长派下去的人,你也敢给我剪子包袱锤是吧?是你想动就能动的?别说我不信他们能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就算是干了,你也给我忍着!等我汇报了首长,再要杀要剐服从命令!轮不到你处置!真当自己有多了不起!我告诉你啊,少给我阳奉阴违,我现在就出发,最迟明天晚上肯定到!你要是敢在我到之前给我惹出乱子,小心我上报首长,先撤你番号,再枪毙了你!”
电话挂下,冯金祥一分钟都不等了,马匹已经备好,他匆匆带了几个警卫员就上了路。
而此时,在三团团部里,宋金忠对着挂掉的电话,愤愤地一砸。
“都是你干的好事!”他转回头,一脚踹在身后人的身上,把人踹得一个跟头跌扑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你说说啊,你干的这叫什么事儿?我告诉你,事儿闹大了,彻底闹大了!旅长最迟明天肯定到,你想想怎么解释去吧!”
“妹夫!妹夫,你不能不管我啊!”被他踹翻在地的人跪爬几步上前,抱住了宋金忠的大腿,他说道:“妹夫,我就这么一个儿子,那是我的命根子啊!我知道,是他鬼迷心窍,是他犯了错,不该饶。可是……可是……求你通融通融!那是我儿子,也是我们刘家三门唯一的血脉啊!好歹喊你一声姑父,你不能看着他死啊!”
宋金忠甩开他,吼道:“你以为我想?我没帮你吗?啊?你拍着胸脯告诉我,我没帮你吗?我是帮得不能再帮了!旅长刚刚给我打电话怎么说的,你也不是没听到。我告诉你,趁早让你儿子跑路,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不然的话,他死定了他!孽障!”
刘义愣了一愣,随后,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我的个苦命的妹子哟!你怎么嫁了这么个人呐!他对自己家人,对自己家人都这么狠呐!你在天有灵你睁开眼睛看看吧,你亲侄子就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就要丢了命了啊…………”
“你行了行了!”宋金忠的老婆,是刘义的妹子。当年,为了保护宋金忠,被日本鬼子杀死,连个孩子都没有能够留下来。因为媳妇的缘故,宋金忠对这个刘义一向是比较容忍,连带着,也容忍着他儿子。可谁知道,偏偏就是这两个祸殃子给他惹出了这么大的事故!但他又不能不管,只能说道:“行了,这件事情,我尽量替你斡旋,给你儿子留条命。但咱们把丑话说在头里,我尽力去做,如果做不成,你也不能怪我!”
刘义说道:“那是,那是。妹夫,咱们是一家人嘛!而且,你看……团长又不在,你说了算。不然的话……咱们还是先把这群人处理了,再说其他?等到旅长来了,那也来不及了啊!你说是吧?”
“你是成心要害死我是吧?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军令啊?我要是敢违抗军令,那死的就是我了!首长的人,我抓了已经是犯了军纪,杀了他们?你是想咱们一块儿陪葬是吧?我告诉你,别说什么有没有证据的事情,这人要是死了,那为违抗军令就证据确凿了!”
“那怎么办?”刘义说道:“大不了,我把那些收的东西原样奉还?不行的话,我……我再多出钱还不行吗?只要能让我儿子活着,多少钱,我都愿意出啊!我求求你了,行吗?”
“想不到,你还挺有钱?”宋金忠哼了一声说道:“就凭这个,死一百遍你都够了!别给我添堵,滚蛋!”
话说得狠,但到底放不下。
冯金祥到了之后,宋金忠第一时间就颠颠的跑过去,想着先给人说个情,然后再徐徐图之。
冯金祥没有好脸色给他看,他却也无所谓了,直说道:“旅长,我求求你了。我承认,我下面是出了些伤风败俗、违背军规的事情,但是,咱们愿意照价赔偿给老百姓,肯定不会有差,肯定加倍赔。能不能就不杀人了?”
冯金祥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便问道:“你先别急着跟我求情,你先告诉我,到底是出什么事儿了,嗯?闹得连首长派下来的专员你都敢抓,你是真吃了豹子胆了?你是老兵了,首长的命令必须要坚决服从,这点儿道理你就不懂?闹大了,我看你怎么收场!现在,你给我老老实实的交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