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她看夏主子对那程耀着实没甚感情,这不是送羊入虎口么?
安如海笑道:“您觉得陛下会听信那人一面之词?”
他说与夏主子两情相悦就两情相悦了?安如海还敢说自己是他亲爹呢,姓程的可敢答应?
平姑松了口气,却嗔道:“那你何必吓唬人?”
夏主子刚刚进宫,胆子又小,一听这话岂有不慌的,只会这会子人都魂飞魄散了。
安如海摆摆手,“还不是陛下……”
忽见夏桐从里头出来,便不说了,只将轿帘掀开一角,“才人,请罢。”
夏桐看这顶软轿与她往日乘坐的又有不同,四角挂着八宝琉璃灯,彩光辉映,一副喜气洋洋的派头。
心下愈是不安,求助似的看着平姑,“姑姑,我……”
平姑安抚道;“主子放心,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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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她大致猜出陛下是什么意思了,奈何看安如海的模样,定是皇帝嘱咐不许多说,平姑也只好三缄其口,心里只觉得年轻人荒唐,这种事也是好闹着玩的!
看来夏主子一进宫,连素日那个冷冰冰的陛下都变了样了。
夏桐六神无主坐在轿里,并不像新嫁娘,倒像个被强盗虏获的压寨夫人——她对于程耀的婚事实在不抱任何信心。
倘皇帝执意要将她送走,她要不要来个以死明志呢?当然不是真死,只是做做样子。
夏桐记得乾元殿的博古架就放着一把小银剪子,可真到了那关口,她想她也做不出来。光是划破一点皮就足够将她吓坏了,她顶怕疼。
或者该去撞柱?这个也疼,还得考虑副作用,万一撞出脑震荡了呢?
还没等她想出一个妥善的处理方式,辇轿已经到了。
夏桐蝎蝎螫螫下了轿,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走进皇帝寝宫,表示她挨罚的决心——还好如今时气和暖,不算冷。
可她的嘴唇也正簌簌发抖,尤其当面向闭目养神的皇帝时,“妾柔福宫夏氏参见陛下。”
声音都微微变调。
“你来了。”皇帝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夏桐上前两步,陪笑道:“陛下可是因程表哥说了什么而生气?那些都不是真的,他在撒谎,妾敢保证!”
刘璋凤目倏然睁开,犀利的眸光直直落在她身上,“朕还什么都没说,你何必急于辩白?是不是心虚了?”
夏桐也后悔自己辩得太急,这不摆明了在偷着打听殿上消息么?因讪讪道:“妾只是怕陛下误会……听说今日殿选,不知结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