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门的正是严六爷。
将近八十岁的老人家,身材矮瘦,却一脸凶相。
大概是情绪过于激动,脖子上的青筋都突出来了。
“乔家丫头呢,出来,给我出来!”
人没近前,吼声就先来了。
乔初染原本跟陈梅在吃早饭,闻声站了起来。
陈梅皱了皱眉,“我去看看。”
乔初染没说话,也立刻跟着出去。
清溪村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严六爷可能是一路骂过来的,加上他声音又大,周围左邻右舍的人都看过来了。
当然,也没什么人敢拦着就是了,就有些年纪大一点的,小声地劝了两句,跟着过来,免得真的发生了什么大事。
乔初染刚出了前厅的门,严六爷便已经闯进院门了。
看到乔初染,他便瞪大了眼:“乔家丫头,你敢跟中山租我家的地,我跟你没完!”
乔宗明一早便去稻田里了,如今家里只有陈梅和乔初染。
到底是家里的长辈,陈梅当先站出来,尚算客气道:“六伯,这是不有什么误会,我家染染没租你们家的地?”
严六叔梗着脖子道:“还说没有,别以为我老了便啥也不知道,昨晚中山是不来找你了,我早就跟你说过,你们乔家,要怎么搞村里的土地,我拦不住,但别将这乱七八糟的事儿,拖到我们严家来,从老祖宗进村开始,两家的土地就分得明明白白,哪能允许你这么乱来!”
这段时间,严六爷倚老卖老,从乔初染提出承包土地的时候,他便非常激烈地反对,便是寻常走在村中,与人说话的时候,言辞之中也是对乔初染所做的事情的诋毁与污蔑。
土地是根,老了死了都要葬在自家的地里,若是地都没了,已有岂不是成了孤魂野鬼。
这是严六爷这段时间,总是挂在嘴边的话,也导致村里大多数如他一样年龄的人,很对反对乔初染提出的承包土地的事情。
毕竟,父母的坟,还在地里。
尽管乔初染反复强调过,绝对不动山脚下的地,因为那是村里埋葬亲人的地方。
陈梅自然也是知晓的,此时对方都这样找上门来了,她也不是个软脾气的,当下脸色也不好了:“我家染染没有动你家的地,你找上门来做什么!”
“还说没有!你们怂恿中山把地租出去的事情,以为我不知道!”严六叔急地脸红脖子粗:“我告诉你,你们敢动我家的地,我就烧了你们家的田!”
于乡里人而言,这话可是极大的仇恨才能说出来的,陈梅气得脸色发沉。
严六叔道:“贱女!搞得村里乱七八糟的,这是要挖祖宗的坟,断子绝孙,绝了后代子孙的路!”
“六伯,我敬你年长,你这样骂我女儿,莫怪我跟你也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