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小时之后,王武宝那边终于完事了。
叶启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这位仿造大师的专注程度,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刘华胜热情的将酒菜摆好,招呼王武宝入席。
王武宝也不客气,酒肉一起招呼,不多会,就打起了饱嗝。
“不错,还是你最了解我的心意。”酒醉饭饱之后,王武宝拍了拍肚子,脸上难得有了些笑容,说话间,将剩下的五瓶特供茅台塞到了一个架子下面。
刘华胜呵呵一笑,也没有拐弯抹角,“老王,上次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了没有?”
王武宝丝毫没有吃人嘴短,拿人手段的觉悟,直接摆手道:“没兴趣。”
“靠,我白给你弄好酒好菜了,一点面子都不给?”刘华胜鼻子都气歪了。
“那是你自己愿意,我可没答应过你什么。”王武宝白了刘华胜一眼道。
刚才在院子里聊天的时候,刘华胜已经和叶启说明了自己来这里的意图,这番对话叶启倒是听得明白,原来刘华胜打算在天南市开一家富顺斋分号,专营古玩。
新店开张,怎么也得弄点镇店之宝,真正的好东西不好淘,而且价值几千万上亿的东西摆到店里也不安全,倒不如弄些高水平的仿品摆在店中,刘华胜马上就想起了王武宝,这位大师虽然十多年没出山了,但是水平没有人怀疑。所以,半个月前,刘华胜就带着礼物来到这里,这家伙讲明了好好考虑一下,没想到转头就不认账了,这分明就是骗吃骗喝的节奏。
“王大师,王哥,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刘华胜苦着脸说道。
古玩这个行当,尽是一些性格古怪的人,越是有能耐。就越是不好交流。单是拿钱砸或者拿权力压,往往会适得其反,对待王武宝这种手艺人,刘华胜还真不好意思用什么特殊的手段。
“兄弟。明说了吧!这些年来找我的人。不止你一个。拿刀逼着我的有,拿酒供着我的也有,但是没有一个人能从我这里拿走瓷器。”王武宝说着。起身走到屋后,伸手掀开一张塑料布,塑料布底下竟然是一大堆的瓷器碎片。
“这些年,我烧的瓷器都在这里,只要是出炉的成品,都会在第一时间摔碎,没有一件可以出这个院子。”见叶启和刘华胜一脸疑惑,王武宝解释道。
“什么?”刘华胜一时间惊地长大了嘴巴。
王武宝烧瓷器有一手,做旧更有一手,要不然也可能骗过那么多的专家,伸手捡起一片瓷片,看了看,竟然都是已经做旧的,也就是说,如果不摔碎,这些瓷器都可以拿出去以假乱真,至于可能卖到的价钱,真是无法估量。
可就是这些自己眼中的宝贝,王武宝竟然毫不珍惜的全部摔碎,实在让人痛心。
叶启这时才明白,为什么一个瓷器仿造大师院子里除了刚才那件半成品外,没有一件瓷器摆在外边,原来早已全部毁掉。
“老王,这可都是你的心血,你怎么忍心?”刘华胜望着那一堆瓷片,扼腕叹息。
“我怎么能忍心?”王武宝自己问了自己一句,满脸感慨道:“这里每一件作品都包含了我的心血,就像我的孩子一样,如果不是情非得已,我怎么可能毁掉他们。”
“哦?”原来背后还有隐情,叶启和刘华胜不禁凝神注意听着。
“知道我这腿怎么瘸的吗?知道我老婆孩子怎么死的吗?”王武宝眼中含着泪水。
“不是说有伙劫匪抢了你这里,然后……”刘华胜欲言又止。
“那只是我跟别人讲的谎话,真实的情况,并非如此。”王武宝靠着墙边坐下,一段隐藏了十几年的往事被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