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轻叹一声,撩了衣摆坐到榻的边边上,防止江明月嫌他占位置,影响她翻滚。

    江明月很快就撒完了气,坐直身子用亮晶晶的眸子看着少年,“你也觉得当小孩累?”

    来展开说说?

    易行简这会已斜倚在卧榻挨着的书架上,打了个呵欠,听小丫头突然要和自己讨论这话题,实在没什么兴致,敷衍了句:“每个小孩都这么说。”

    江明月不乐意,“你刚刚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你明明是想说什么的。”

    “嗯......就,突然不想说了,”易行简沉吟了下,故意说这么一句气她。

    “好吧。”

    江明月心道:小孩果然任性,既然他不想说就不说,毕竟自己又不是真小孩,哪能和他计较。

    ......

    “行哥,你说,你写的信何时能到你家人的手上呢。”

    她想起行简得了纸笔那天,在书房里独自待了很长时间,唤阿千进去拿了信出来后,厚厚的一沓。

    江明月想不通,和家中人联络为何要写这么厚的信,难道不应该是,只用写明他所在的位置派人来接就可以吗?

    易行简愣了一愣,他写的那些分好了信封的,统一交于表哥,再经他递到皇舅舅手上及边州的爹娘,并不是让信吏去送,他道:“大概得花上半月余吧。”

    江明月看少年面上似有失落之意,以为提及这个,让他不高兴了,不敢再问出下一句,“何时会有人来接他回家”这话来。

    毕竟任谁家丢了孩子也是着急忙慌的派人去寻,怎会一点动静都没有,还要他自己去联络家中。

    只“哦”的一声结束这个话。

    书房内,一时静默下来,江明月茫茫然的看向房门处,似是能穿透过这道门,看到外边院落的景象。

    冬天怪没劲的。

    江明月没精打采的过了好些时日,但,在行简教她念千字文时,还是表现的很配合。

    易行简没和江鹤夫妇说小姑娘一学就会一点就通,于是在一次江鹤集体考察中,也点到了江明月。

    她特意不背的那么通畅,待一字不落的背完后,江鹤和夫人方氏十分惊喜,这太出乎两人的意料了,本没想着会有什么样的成效,只是想让两个小孩一块,互相陪伴打发时间的。

    结果小玉团儿不哭闹,一本正经的背诵,哪能不激动,想来,行简是费了不少精力教的。

    第二日,江鹤就带了不少他爱看的游记人物札记来揽月苑,和易行简道谢,方氏也带着丫鬟拎了食盒来,各色糕点果子,显然知道少年嗜甜了。

    易行简被这幅阵仗弄的有些不知所措,这......他受之有愧啊,看向一旁看戏状的小丫头,她一脸,“你看我作甚?我什么都不知道,这都是给你的”的模样。

    易行简无奈,只得收着,总不能跟他们说,你女儿本就会,他平日里就只是装着样子给她念几遍,谁信?而且也不能把小姑娘推出来,打破她懒散度日的生活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