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静和施燃一同被送进了急诊室,施燃被孟惜朝踹下楼梯后,直接撞晕了。

    急诊室外,孟惜朝阴沉沉的脸色,活像要吃人,林清都有些不敢看她。

    孟惜朝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闪着红光的“手术室”三个字,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厚重的手术室大门看到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的宇文静。

    许是她身上不悦的气息太过骇人,走廊上来来往往的路人不自觉地绕开了她。有认出孟惜朝来的,满心雀跃还未化作实际行动,就被孟惜朝不加收敛,想要杀人的目光给吓退了,回想起这里是医院,顿时就猜出可能是出了什么大事,各种小道消息随之不胫而走。

    林清曾经亲手捧出来过一个一线大明星,应付粉丝和路人很有一套,但现在,她心中只剩下一阵阵的恐惧,生怕宇文静再也走不出手术室,此次此刻,无心顾及其他任何事情。

    事发之后,简雪也吓坏了。不过,她很快冷静下来,向导演提出让她跟过来处理,导演同意了。

    三人之间漫长的沉默在医院这般吵闹嘈杂的环境里,显得格外诡异。不知过了多久,孟惜朝缓缓回身看向了林清,那样子明显就是有话要说。

    教养告诉简雪,她应该暂时离开,但她扫了一眼林清略显苍白的脸色,似是担心孟惜朝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吃了林清,简雪硬着头皮没有动。

    孟惜朝一心都在宇文静身上,对此并不是很在意,开门见山的问:“你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林清僵硬的摇了摇头,极力压制着心底的恐惧和担心,努力保持最后的冷静,“施燃藏的很深,查到她头上也是今天中午的事情。大概一个小时前,有工作人员从搜集到的蛛丝马迹中得知,这不是施燃第一次使用这种手段了,以前,她会直接将黑料发给当事人,直接要求当事人退出。但这次,她没有,反而选择在网上造谣生事,她是铁了心的想彻底毁掉你的人生。”

    “施燃平时的存在感不高,大家对她都没什么太深的印象。翻了很多资料,托人打听之后才得到消息,施燃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她母亲带着她改嫁,很快又生了个弟弟。她母亲很偏心弟弟,而她弟弟脑子又特别聪明,相比之下,施燃就显得普通又平凡。”

    “母亲不爱她,甚至习惯性忽视她。她在学习上比不过弟弟,就想尽办法在其他方面赢过弟弟。早在上学的时候,她就努力参加各种活动,拼命拿第一名,就是希望在学校表彰她的时候,母亲偶尔也会重视她一次。”

    “据她以前的练习生朋友说,她跑来当明星,也是因为她母亲。她想站在舞台上,站在这个世界上最耀眼的地方,让她母亲看看谁才是那个值得她骄傲的孩子。”

    “原本我没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可奇怪的,但是那个练习生朋友说施燃在提起她母亲时,眼神里不自觉地就会流露出强烈的怨恨,偏执而疯狂,让人看了会害怕。施燃想成为明星的最终目的是希望看到她母亲跪在她面前向她忏悔。”

    听到这些,林清心里总觉得有些毛毛的。她让工作人员继续调查有关施燃的事情,自己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林清只觉腿脚僵硬,难以支撑身体,颓然的靠到了身后的墙上,脸色如墙皮一般惨白,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哽咽着说道:“娱乐圈里泼脏水这种事情并不少见,我是真的没想到她会就此走向极端,她也是我手底下的艺人,是我平日里对她关注不够,才会让她干出伤害小静的事情。小静和我一起长大,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向我小姨小姨夫交代。”

    林清终于忍不住,捂住脸,崩溃的大哭起来。

    “她不会有事的。”孟惜朝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声音犹如深秋的潭水一般寒凉,却莫名像是给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林清顿了一下,转念一想,觉得她是在安慰自己,亦是在安慰她自己,心中越发愧疚,眼泪止不住的大颗大颗掉落。

    简雪亦是十分担心宇文静,但此刻,她的注意力却很难不被林清吸引。在简雪心里,林清是打不倒的女强人,然而,现在的她却是这般脆弱,像只素白色的瓷器,一碰就碎。林清的心没来由的抽痛了一下,她下意识伸手环住林清的肩,轻轻拍了拍。

    林清就像是一下子找到了避风港,猛地转身环住简雪的脖颈,埋头伏在她肩头,哭得更凶了。

    简雪微怔,默了一瞬后,再度伸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安抚她。

    宇文静出事,孟惜朝无比自责,虽然她没有怪林清的意思,看到林清,心里却难免有些不舒服。这会儿,眼见林清整个哭成了泪人,孟惜朝不由得想到了宇文静,如果是她,一定不舍得表姐因为她愧疚至此,便放平了声音,解释说:“凶器是一把大平口刻刀,刀长不超过1寸,刀锋不超过9厘,刀头有将近三分之一留在体外,应该不会伤到脏器。”

    林清顿时不哭了,因为她被孟惜朝这一堆奇奇怪怪的尺寸绕晕了,但她大概听懂了,孟惜朝是说凶器刀锋比较短,不会扎到内脏。

    简雪写过不少古言,对寸和厘这种尺寸还算了解,但她觉得有些奇怪,即便是她工作中会用到这些,她平时说话也不会这么说,但孟惜朝用起这些尺寸来,就像是身体固有的本能,没有丝毫迟疑,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