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静深吸一口气，打开手机，齐齐扫了一遍微信、支付宝、银行卡，不仅没有一文钱的存款，花呗还欠着一堆分期。
宇文静无语凝噎，仰头望天，她怕自己稍一低头，眼泪就要下来了。
握在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来电显示是妈妈，宇文静赶忙收敛了所有情绪，清了清嗓子，这才接通电话。
“喂，妈妈。”
“小静啊，起床了没有？时间不早了，快收拾收拾，去吃午饭了。”
“我一早就起来了，有工作要忙，现在在公司加班。待会儿下班了，就和同事一起去吃饭。”
“周末还要加班？工作真是辛苦啊。”
“还好，不辛苦。做项目是有提成的，加班就等于是在给自己赚钱。”
“女孩子就不要这么拼了，你是学中文的，最适合考公务员考教师了。听妈妈的话，把北京的工作辞了，回家来考个公务员。爸爸妈妈只有你一个孩子，离得近了，爸爸妈妈以后也好照应你。”
“妈妈，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在北京过得很好。待会儿我发些照片给你，让你看看我在北京过得有多潇洒，小县城可没有这些。”
“你这孩子......”
“妈妈，我先不和你多说了，我去忙了。”
挂了电话，宇文静呆呆地站在原地，强装出的笑容僵在脸上，神色是说不出的难过。大学没毕业，她就一心扑在了写作上，当起了全职作者。现在毕业快两年了，她不仅没能靠写书养活自己，还把以前大学兼职攒的积蓄都花光了。
果然，还是应了那句老话，写不但赚不了钱，还有可能往里倒贴钱。能赚钱的极少数，是幸存者偏差。
良久，宇文静长叹一声，又默默捡起自己不值钱的玻璃心，打开手机通讯录，拨出了一个电话。
好半晌，电话那头才接通，嘈杂的背景音率先通过听筒传了过来。
“喂，表姐，你这会儿忙吗？”
“你表姐我是谁？准著名经纪人，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不忙的时候吗？有什么事，就直说，下次别再说废话了。”
“哦，表姐，你能借我一千块钱吗？”
电话那头明显顿了一下，宇文静也不自觉地跟着屏住了呼吸。
“宇文静，不是我说你，这世上，哪有辛辛苦苦付出了劳动却还要往里倒贴钱的？以我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来看，我真心建议你要么别写书了，要么别待在北京了。”
“表姐，”宇文静弱弱的问：“你们公司刚签约的新人，没片酬没代言的时候，也给发工资吗？”
林清一噎，拔高声音道：“宇文静，你是ETC吗？我跟你讲道理，你跟我抬扛。”
宇文静默默住了嘴。
林清这才接着说：“我们公司刚签约的艺人，是没工资，可是等他们火了，赚多赚少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你呢，你写书一条道走到黑，人家读者看是为了在闲暇时消遣时光的，你倒好，大段大段考究历史，还写什么人性的复杂。人家读者要真想学历史，早就去新华书店买《史记》和《资治通鉴》了！现在这个社会，人人都有一套自己的行事逻辑，没人想听你说教，指不定人家还觉得你的想法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