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浅金色的阳光落入女孩子眼里,琥珀色的眼瞳潋滟生光,清凌凌地望过来。
季青临心头一悸,仿佛在这目光下无所遁形,随即心里自嘲:没做亏心事,怕什么?
——她不是扶枝。
他静静地扫视少女一眼。扶枝生得明丽动人,常常未语先笑,笑眼盈盈,望过来时眼睛闪闪发光。这女孩儿却仅是清秀之姿,目光平和而冷淡。
也是,人死不能复生。
季青临目光掠过少女手里拎着的鸡和鱼,落向远处负雪苍山。他脸上喜怒不辨,依旧是君子端容的模样,唤来小二:“劳烦给我一双新的筷子。”
他迫不得已牺牲扶枝,那少女的声音与侧影太像她,恻然之下看走眼也正常。若扶枝真的有灵,定会温柔无奈地笑他“师兄你怎么连我也认错”了。
“客官,您的筷子。”季青临从回忆里回神,伸手接过小二递来的筷子。
“……”
季青临一顿,霍然起身!
小二递来筷子时尾指翘起。
他忽然想起来,扶枝生前手里拎着什么东西时,尾指也会不自觉地勾起。
——刚刚那姑娘回身时,露出了拎着鱼的左手,雪白的尾指是翘起的!
季青临眼底神色晦暗。
世上真有这般巧合?
他眼底映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刚刚惊鸿一瞥的少女已了无踪迹。
季青临闭眼,按了按眉心,强忍灵台的疼痛,睁眼的同时神识霍然张开!
“可算找到您了。”
锦衣小心觑着虞枕风的脸色,发出狗腿的声音:“楼主,您这回恢复得比往常快呢!不愧是……”
虞枕风面无表情望他一眼。
锦衣登时低头,老实巴交地倒豆子:“明塔里的痕迹已全数清理干净,不长眼的也埋进地里了,一年比一年少;但魂、魂灯,还没有消息……”
他心虚地噤声闭眼。
狗屎,一晚上他能搜出个屁来,要不是打不过,哪会受这鸟气——
“不用了。”
冷冽的声线从他头上轻飘飘地砸下来,锦衣猛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