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扯开白绫的那一刻,所有苍白灼烈的光线闯入眼底,肆无忌惮的挟裹着温度照射进来,仿若无数根尖锐细针倾轧而下,疼,很疼。
眼睛都要毁掉的刺痛。
但是墨离衍不动神色,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染白看了很久。
终于确定墨离衍的眼睛并没有好,还是失明的状态。
就这样一个情况还敢过来找她?
是真不怕死啊。
要算计她也不怕被反算计回去。
“好了。”染白将拿在手中的雪色绫缎还给了墨离衍,并没有察觉到瑾王身上有什么异常,然后重新退后了两步,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这样的疏远,在墨离衍的意料之中,即使失落,他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很用力很用力的眨了下刺痛难忍的眼睛,随即平静的将白绫重新覆上。
易城中,
小贩的叫卖声和孩童的玩乐声较交织在一起,童谣声声入耳,风铃清脆摇晃。
虽是早春时节,却已经呈现出了生机盎然的景色。
“我要去看花海!”
“我知道,那可漂亮了。”
“我以前去过,记得路,现在带你们过去。”
叽叽喳喳的稚嫩声音接连响起,三四个穿着麻木衣裳莫约六、七岁的孩子灵活地从街道中穿梭而过。
染白带着墨离衍漫无目的的转着,忽然被人扯了下衣袖,她偏眸看过去。
“你可以买……玫瑰酥吗?我想吃。”想了想之后,墨离衍又低声补了一句:“这次是真的。”
“买来扔着玩啊?”染白不甚在意的抻了抻衣袖,挺漫然的嘲讽了一句,将军的眼底没有任何波动,甚至连厌恶的情绪也没有了,就是那样的平静和陌生。
墨离衍很轻的眨了一下眼睛,薄唇稍微抿了下,解释道:“不是玩。”他怕染白生气,遂又说道:“那就不买了。”
染白淡淡嗯了一声,她本来也没有打算去买,走着走着就到了易州城内最大的一家兵器店,她想到自己前些日子的订单,没让墨离衍跟着她,自己一个人进去了。
染白不在,
年轻瑾王独自站在了外面一处阴影下,长身玉立,冰稠黑裳,银白流云纹,三千墨发如瀑,仅仅用一根丝带束着,随着垂落的一截白绫交织在一起。
是很好看的,可气质却生人勿近,是深沉又冷冽的漠然,萦绕着寒气,只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下意识地想要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