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你带我去!”贺温纶忽然吼道。
他的音量忽然放大,四周的人看他视线如此警惕,像在看一个真正的精神病患者。
贺温纶惶恐地收了收声,带着沙哑浓重的哭腔对她道:“……沈西月,我是来找你的,你不能把我丢给别人。”
他固执地匍匐在她腿边,无论是旁人拉、还是她甩,都不肯撒手。
哀切地望着她,像只彷徨失主的大型犬,拼了命想把脖子上的牵引绳送回她手中。
可是被噬咬过的主人已经不愿再原谅他了。
“松手。”
沈西月冷冷地说着,推他肩膀的手改为摁他的脸,想把这块硬贴上来的牛皮癣撕下去。
纤嫩手指一个巴掌又掴到了他脸上。
沈西月自知这很失礼,但实在收不住面对这张脸时,心底横生的恶意。
贺温纶真是躲也不躲一下,被她打歪了头,脑袋里嗡嗡地,眼睛里也被生理性的液体浸满,可很快又自己扭回来。
眼见她停下手,他主动把脸送了上去,蹭在她的手边:“月月,打我吧。”
“打我你就消气了。”
贺温纶兀自咕哝着,自己往她的手背上拍了拍自己那张俊脸。
他的睫毛眨了下,就有冰凉的液体从他眼角滚落,掉到沈西月的指尖。
打他也好,骂他也好,侮辱他也好,他的要求只剩下一个而已。
“得不到你的原谅,至少我也要待在你身边。”
贺温纶音色沙哑,却无比固执地困着她说道。
沈西月深吸一口气,微微蹲下身捏住他的脸:“你告诉我你要干什么?”
贺温纶盯着她,脸上似笑似哭的难看,却终于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露出一点期盼,清晰地告诉她:
“你跟我回家,你答应过我的。”
沈西月抱臂冷笑了下:“你这个样子我只会带你去精神病院。”
“那你就带我去……把我关起来。”
贺温纶像是发现了使她无奈的办法,无赖似的抱着她的腿,也不顾旁人用怎样异样的眼光看他。
高大的男人卑微匍匐的姿态明明这样可笑,可他眼底的绝望又是这样深重,本该具有攻击性的眼型满含着泪意,让围观者都无法把这幕当成是一出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