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
当天夜里,不安分的浮生便决定独自潜入敌军在定北城外的驻扎地,团子也只好无奈跟上。
营地外有许多东楚、北崔的将士在巡逻。
若是打起来浮生自是不怕的,但她此行来的目的只是为了取巫医性命,不便惊动他们。
人间之事她不应参与,但若只取这一人性命,就算反噬应当也不会太严重。
打定主意浮生从袖中掏出一张隐身符,幸亏当初离开的时候从浮生境中顺了不少好东西。
巫医帐前无人守候,帐中灯火尽熄,想必是睡下了。
浮生将匕首刀鞘拔掉,一步步慢慢靠近床沿,掀开帘子却发现床上无人。
“终于来了。”一道男声自浮生背后响起。
浮生回头,却见那位黑袍巫医微微勾起嘴角,满是讥讽地看着她。
“我等你很久了,沈南歌。”
浮生双眸陡然睁大——
沈南歌这名字,已经三年没有人唤过了。
“怎么,不记得我了?三年前中州北祁那把火,把你的记忆也烧没了?”
黑袍巫医点燃烛火就着圆凳坐下,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水。
“祁怀康第十三子,自幼被放逐在边关,秭归山下初相见。”
浮生终于反应过来眼前这人是谁,有些惊诧,似是无法将他同记忆中的那个孩子联系起来。
“祁越?”
中州北祁十三皇子,只因国师曾预言此子与帝脉相冲,若养于深宫之中恐对国运有碍,故自出生起便被丢在边关,是唯一一位不曾记载在北祁皇室宗谱之上的皇子。
黑袍巫医盯着浮生自嘲地笑了笑,“看来你还记得我。”
浮生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三年未见,记忆中单纯善良的孩子,如今却成了杀十万人都不眨眼的恶魔。
“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祁越看着眼前这个同印象中的样子别无二致的少女,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恨她。
浮生哑然,说什么呢?想说的话很多,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虽说这孩子自幼就被放逐在边关长大,但到底还是北祁皇室一脉,想必心中对她一定是怨恨的吧?
“你如今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报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