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烈阳光下，小灰鱼的尸体随着水波微微漂荡。
活过来呀，楚思澳想。
她踮着脚尖，红彤彤的大眼睛一点一点地润湿了。
活呀，活过来呀，她晃着小手。游一游吧，求你们了……
她把鱼缸抱到地上，蹲在那鱼缸前，哭了很久很久。
她哭到没有力气了，就坐在地上，靠着墙默默掉眼泪。
她蜷缩在手心里的小手指，还沾着准备喂鱼的玉米面粉。
“当当当。”敲门声响了起来。
楚思澳匆匆抹了把眼泪，站起身来。
会是谁？妈妈吗？妈妈今天中午和同事聚餐，应该不会回来。是爸爸？他们怎么这么快？
正在她犹豫要不要开门的时候，门外传来男孩儿奶里奶气的声音：“楚楚，在家吗？我带着南南来看小鱼啦。”
阳台上，三个小孩儿相对无言。
楚思澳本来好不容易才把眼泪止住，这会儿小伙伴一来，她想起小灰鱼是昨天下午阿黄给她抓的，结果养到今天就死了。一个没忍住，眼泪又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她没吃早饭，如今十二点过了也没午饭吃，哭到抽抽，喘不上气来，脑袋更是憋得发疼。
倪南樱到底是比楚思澳大了一岁。她看着死掉的小鱼，并没有哭，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楚思澳在她身边掉眼泪，她就抱住楚思澳，掏出绣花手绢来，捧着她的小脸给她擦泪。
结果，不擦不要紧，这一擦，楚思澳哭得更厉害了，直接从哽咽变成了嚎啕大哭。
“行了！”黄义泽背对她们站了许久，转过身来时双眼猩红，他攥着小拳头吼道：“哭哭哭，就知道哭！有功夫在那儿掉金豆豆，不如好好想想怎么给小鱼儿报仇吧！”
说完这句，他将三条小鱼统统捞出来，赌气似得拿着雪糕棍在花盆里用力刨土。
“哎！你干嘛？”楚思澳惊了，眼泪也顾不得掉了，扑上来拉着黄义泽的胳膊：“你干嘛呀…”
“埋了！”黄义泽匆匆拿手背抹了下眼睛，一吸鼻子，“还能干嘛？”
“别埋，别埋，”楚思澳求他，“万一、万一…”
黄义泽不动了，发红的眼睛看着楚思澳。
楚思澳的声音越来越小，柔柔的，让人说不出的心疼，“万一…它们只是、只是睡着了呢……”
夏末的午后，一丝风都没有。大大的太阳高悬在天顶，晒得黄义泽脑袋发懵。他鼻尖沁出细汗，怔怔盯着近在咫尺的女孩儿。
时间仿佛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