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缨见玲珑面颊泛着粉晕,气色尤其好,瞧着像是有打扮过,心想稀奇了,不待她打趣,玲珑便期期艾艾道:“那人的荷包落这了,奴婢给他送过去。”
姚缨故意装听不懂:“那人?”
玲珑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攥紧了手里头半旧不新的荷包:“主子就别打趣奴婢了,人赚点钱也不容易。”
谯氏难得起了顽心,眯眼笑着在旁边起哄:“是啊,不容易。”
玲珑那脸红得蔓延到脖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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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眼瞅着都要熟了。
见面嫩小姐姐急得快哭了,姚缨收起了玩笑的心情,让人赶紧把东西送还过去。
等人出了屋,谯氏才感慨一声道:“姑娘家大了,心思也多了。”
“我跟她提过,在太子的亲卫队里挑个人婚配,她不愿意。”
姚缨倒是能理解玲珑,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与其急急忙忙踏入坟墓困一辈子,不如顺其自然,先把眼前的日子过好。
前院都是男眷,尤其那个年轻的二爷,玄铁面具寒气森森,瞅上那么一眼,浑身颤栗,只觉这天更冷了,玲珑不敢久留,还了荷包就赶紧离开。
赵无庸掂了掂打着补丁的荷包,大多是铜板,混着几粒碎银子,寒酸极了,遂也不在意,让男人收好了,攥点家当不容易,别再弄丢了。
沈三感激不尽,干活也更尽心了。
玲珑一回来就立即跟姚缨报备,生怕姚缨误会了什么,姚缨当听故事,眼里露出小姑娘特有的好奇和兴趣,叫玲珑说得详细点。
屋里都是男人,玲珑哪好意思进去,候在门口,也是避嫌,等着赵无庸出来,托他将荷包转交给男人。
“二爷坐在外间喝茶,那脸瞧着就不要高兴。”玲珑对唐烃有些惧意。
成天戴着那样黑黝黝的面具,高不高兴都一个样,谁人看得出来,姚缨倒不觉得唐烃可怕,人前笑着人后捅刀子的双面人,才最危险。
玲珑想到从别的下人那里听到的八卦,又道:“那木匠小时家里穷,又没了爹,他娘就将他过继给外地的表亲,因为在家行三,大伙儿都沈三,沈三的唤,久而久之,没人记着他的大名,他自己图省事,也懒得说了。”
谯氏听入了迷,催问:“后来呢?怎就到了这里?”
玲珑轻叹一声,眉间笼着一抹愁:“那家人养了他之后,不到两年就有了自己的儿子,还一生就是一双,穷苦人家节衣缩食,有什么当然是先紧着亲生的。领养的那个就苦了,朝不保夕,有一顿没一顿的,后来实在饿不住,自己跟了个老木匠学手艺,等到学会就离了家,走南闯北地揽活,准备存够了家当娶个媳妇,找个稳妥的地方彻底安定下来。”
穷人家的孩子,各有各的苦,玲珑想到了自家那些污糟事,特别能够理解,说到后面,眼圈也微微泛起了红。
姚缨让她回屋歇着,心情好了再过来,扭头对谯氏道:“我居然有点信了,兴许你看错了,这世上长得相似的人也不是没有。”
谯氏不能百分百确定那人就是五哥,姚缨就不能妄断,除非她亲眼会一会那人,不过因着心底那股子抵触情绪,姚缨目前还不想,那人若是别有居心,肯定还会有下一步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