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看到此场此景都流下了眼泪,李云彬沉重地说道:“大龙和同志们进村这三天都比较平静,社会治安也没有发生异常情况,他们就一边维持村里的秩序,一边着手组织群众,宣传党的政策,刚才那里的同志回来报告说那里的情况紧急——”
李连长一听就竖起了眉头,迫不及待地问:“他究竟怎么样了?我要马上去跟他解危,太想看看他哪!”
李云彬看他性急的样子,说道:“让同志们打个煎再去好吗?我们随时随地都关心着他的工作啊!也很担心他哪!”
李长久闻听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枪声,焦急地斩钉截铁地说:“不行,我的同志们,谢谢你们对战士们的盛情了,事不宜迟必须立即去双河村把他们营救出来才是啊!要不然就太对不起他们啦,刚进村时就听说这些天有些鬼鬼祟祟的人出现在村里。”他转身对解放军战士们提高了声音,“同志们再辛苦一下,救人要紧,黎指导员回来说这里的敌情相当严峻,我还有些不相信昵,我跟郝麻子相处时觉得他虽然是个专门作坏事、作绝事的人,可还是能交朋友的,六七年前我在马牧河的几条命案都是他帮忙为我摆平的,是他找人跑腿让我改名才顺利进了国民党军营,躲过了反动派的追杀。我觉得他内心还是个憎恨为富不仁的人,他不会向人民群众下毒手的。部队来成都时我就考虑回毋县的第一件事要争取他,让临干乡和平解放,老百姓才能顺利地过上舒心日子,不要再遭受战争之苦了。现在是不是这个家伙在作怪……唉——”
这时通讯员跑来报告说队伍已集合好,就等连长下达命令了,吴东生和老钱、张一民看到同志们个个疲劳不堪、饥肠辘辘的样子都很心疼,吴东生给李云彬耳语两句,李云彬点点头就转身朝厨房跑去,同志们看到解放军正准备出发都很高兴也很心疼,可他们的肚子还饿着啦,李连长要吴东生给他找一位响导,他说自己对这里虽然比较熟悉,也依稀能记得一些道路,可已经离开这里四五年了。
吴东生说:“用不着再找响导了,我就给同志们带路吧!”
这时,李云彬叫几名厨师抬几笼壮热气腾腾的馒头出来,李长久看着笑了,随即几名妇女汗流满面地抬两桶开水来到解放军面前。李云彬说道:“李连长,就让同志们吃点馒头喝口水再走吧!今天解放军同志的运气真好,我给厨师们说今天有解放军到我家来作客,要准备一些吃的,他们问我解放军是啥地方的人,我估计可能是河南河北人,跟吴东生同志一打听,果然大多数都是那里的人,我走进厨房一看,馒头已蒸好,正好圆气了。”他说完就笑了起来。
李连长激动得眼里有些湿漉漉的了,说道:“你们想得太周到了,老李啊,我代表战士们谢谢你们,谢谢乡亲们啦,这次完成任务回来我们就好好说说心里话吧。同志们都把水壶灌满,每人拿上几个馒头一边走一边吃,一定要尽快地把危急中的老百姓解救出来。”
老钱上前一步,激动地说:“李连长,这就把同志们辛苦了,乡亲们会感谢你们的。唉——我也是当兵的出生,老吴,让我给李连长带路吧!”
李长久上前握着他的手,激动万分地说:“同志们终于理解战士们的心情了,同志啊,一个革命战士没有完成眼前的任务是吃不下东西的,记得在河南那次战役三天三夜没有吃上一颗饭照样打了胜仗,前线的战士就是要完成了任务才吞得下东西啊。说老实话现在战士们的确饿了,还是在广汉吃的饭,虽然肚子饿了,战士们知道再饿也比不上乡亲们在敌人的铁蹄下难受啊!战士们听说要完成任务,精神一下就振奋起来了,这几笼壮馒头又给同志们的身体加了钢啦!”他看到同志们拿着馒头狼吞虎咽般地一边吃一边快步如飞地朝前小跑着,他满意地点点头跟了上去。
吴东生和李云彬、张一民站在门前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眼含热泪默默地点点头……
几天来桑大龙带着同志们昼夜不停地守护着几个村百姓的安全,密切注视敌人的动向。听说李长久带领解放军到达毋县而且驻守在两面村李云彬家,听到这天大的好消息那激动的心脏快要跳出了胸腔,真想立即飞到妻子身边把消息告诉在月中的妻子啊……想到这里,就象要飞起来似的,虽然是漆黑的晚上,阵阵夜风吹来,头上仍然冒着热气,他时时回头张望着,张望什么呢,张望他巴心巴肝思念的老四呀!这时一位青年快步跑来报告道:“大龙哥,不好了,敌人乘我们在九广村开会之机悄悄进村把菊花姐带走了!我赶到苟述才家时已空无一人。”
“什么?”桑大龙一听,顿时就觉得眼睛昏花四肢无力,几乎要倒了下去,跟他并排而行的李丙南立即搀扶住他,,此刻他听到这样的消息心里的难受是能理解的,就这样一直让同志们搀扶着向前走去,李丙南沉重地安慰道,“大龙同志要把心放宽些,她会脱离险境的。”
“你还是在这里休息一下再走吧!我们去营救她就是。”老金上前说道。
桑大龙轻轻地摇摇头,说道:“我们还是走吧,离坏蛋们太远就趱不到了,金大叔,此刻我的心痛啊!真没有想到你也是党里的人啊……”
“你会赶上来的,桑老弟,你是一位好同志,由于种种原因党才没有发展你,虽然你没有走进党的行列里,可党组织早就把你列入到发展的培养对象了,菊花的事你要把心放宽些才是,不要影响工作啊!”李丙南安慰道,“我想她不会出问题的。”
“李大哥、金大叔啊,我的心跳得好快呀,十几天没有看到我爹和菊花了,他们一定是凶多吉少,我们要把脚步加快点才趱得到他们啊,你知道我跟菊花生活十多年全是在苦日子里度过的呀,不能再让她受罪啦,解放军一来我们穷人翻了身就再也不过穷日子了。”
“这个我知道,桑老侄,我金大冬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你们家的情况谁个不知哪个不晓,听说你们的老朋友李老四带着解放军到乡里来啦,他可是世上难找的好人啊,当年他打土豪杀恶霸是出了名的,收不了口才投的军营的,那时我就说这样的人迟早是要走上正道的。”
桑大龙沉重地点点头,说道:“他对老百从来不作坏事,专门惹那些为富不仁的恶人才闯下的大祸,没办法才投奔到军营的啊。他的战友黎指导员说在国民党的部队里一年多才找到共产党参加革命的,他在家乡时的确不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名声很不好啊。”
老金说:“他表面上不是好人,心里却装着穷苦老百姓的事,就像张先生一样,表面上是算命先生,实际上是革命家,与老百姓亲如一家的人,还要跟地主恶霸不即不离,只有这样才能掩盖他的真实身份,间接从当局的口里打听到敌人内部的一些情况,这就是英雄的作为啊!张先生的所作所为一直在我心里是记忆犹新的,要是那时知道他是革命家,跟他结交成朋友多好。唉——直到老钱同志来村里我才参加革命入的党。真是机缘捉弄人啊!要是那时我就参加革命也能为革命多作些事了。唉——你们一家人尽做好事,所以才遇到李长久这样的大好人,先人说好人有好报就是这个理,大龙兄弟跟上来吧,党和人民期待着我们啦。”
桑大龙从内心里笑了,天是那样的黑,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枪声时断时续,同志们加快脚步朝前赶着,很快就来到了自己家门前,门大开着,里面却没有一丝响动,这才明白家里真的出了事,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进屋里,声嘶力竭地呼喊道:“爹,菊花,丹霞!”
屋里没有应声,他就着急地迈开双脚四处寻找着,几间屋子都寻遍了也没有一个人,他的眉头一扬,说道:“走,到苟述才那里去,一定是他把菊花挟持走的,”他说着带着同志们冲出了大门,沿着漆黑的大道快步走去。
这时从远处传来激烈的枪声,桑大龙和李丙南停住脚步细细听了一阵,说道:“也许苟述才已经跑了,不过,我们还是先到他家去看看再说。”
他们正考虑这枪声是从何处来的时,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李丙南跟桑大龙商量立即派一位同志回转身打探一下究竟是什么人。去打听的人很快就回来报告说: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伙人已离开双河村沿着蒙阳河朝上走了。桑大龙寻思这究竟是些什么人啊,静静地听了好一阵都没有听到说话声,这才竖起了双眉,望着死一般寂静大地。
李长久的肚子也的确饿了,他一边走一边吃,几口就是一个馒头,前面的同志小跑着,他也快步跟了上去,老钱看到虎威威的解放军,激动地说道:“李营长和同志们真是英雄气慨啊,从广汉到这里也有七八十里路程吧,同志们都饿得来没有一点精神了,听说要执行任务,精神一下就钻出来了,战士们都跟你一样,个个都是英雄好汉,真是良将手下出精兵啊!我离开部队五年了,李营长啊,要不是负伤我不会转到地方的,我对部队是有感情的,看到你们为解放全中国立下了汗马功劳,我也很羡慕啊!伤好了还想重新上前线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