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宜坐于马车中,面上神情冷淡。白蔷与湘竹在一旁对视一眼,没有出声。
侯府从前为了遮掩这个丑事,所以一直隐瞒至今。但虞静珠死性不改,始终要拼命地给侯府人找麻烦,甚至不知道惹上了什么人做出今日这种事来。她们都知道,虞静珠的身份王妃是不准备再瞒了。
她本就没有必要一直捂着这个遮羞布,况且如今的情况,虞静珠已经有些癫狂,只顾着要将所有人拖下水。若是继续隐瞒下去,反而会因此缘由被波及全府。
况且,这是虞静珠自找的。虞静珠似乎忘了,虞幼宜从来不是那等好脾气的主儿。
周围的人群依旧呆呆愣住,甚至有些没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扮作灾民的人群虽没有完全呆愣,但也立在原地,互相之间拿不好要不要继续跟着虞静珠闹事。
那位大人是为了虞静珠这层庶女身份,还能挂上点侯府和虞幼宜的关系,才耐着性子与其周旋。抛却这一层,虞静珠她压根什么都不是。
这位憔悴的梁少夫人只以为是西云对她一见钟情,却也没想想,自己如今是个什么样子。
一人回头微瞥了下虞静珠,虞静珠本就被梁府蹉跎的憔悴无比,如今脑门上又有片碗口大的殷红之色,叫人看了心生不喜与厌烦。
“哈...哈哈哈......”虞静珠冷了许久,略有些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你们听听,听听!我这位大姐姐啊,她从京郊一回来,就看不惯我,百般地打压我,如今又说出这种话!哈哈哈哈,我自小在侯府长大,若真说起来,说不定那里面那位庆王妃才是个来路不明的人!”
人群中窃窃私语,虞幼宜倒不甚忌惮虞静珠这个癫狂模样,而是快速在心里思量着另一件要紧事。
背后人的目的是什么,利用虞静珠将她逼下来然后让她颜面全无?只是为了这个?让她颜面全无又能有什么好处,或许她风评会差一些,但她上了玉牒,照旧还是庆王正妃。
那人忽悠着虞静珠,又抓住时机布置的这么周密,自然不可能只是为了这个目的而已。
帮了虞静珠,那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反而麻烦缠身的事。
既如此想来,这伙人的目的大概不是要害她落面子。既不是想害她落面子,为何却一直反复相逼,想要把她从马车内逼出来呢?
车厢外面,李乐低低啧了一声,“这伙人看着凄惨,穿着破败,实则一个个都是精壮人,瞧着身上必定是有些功夫在的,他们借着灾民这个由头,就是打量着我们不好对灾民动手,他们好肆无忌惮地将王妃逼下来!”
虞幼宜心里一紧,是了,从前在侯府待久了,心思狭隘了些。把她逼下来,怎么会是想要她颜面尽失这么简单,既然都是会功夫的人,拿下她是绰绰有余的事。
既如此——
湘竹气愤的声音在一旁小声响起,“这伙人,专门打量着王爷看重王妃才这般!若是王爷在就好了,王妃,我们寻个功夫利索的去侯府柳家传个话罢,虽说不能动手,但护送王妃回府还是没问题的。”
虞幼宜忽然猛地吐了一口气,湘竹小声的话语提醒了她——
此刻京城,蔺泽已经往辽东那边去了,若说最能成战力的,便是柳虞二家。若是抓住了她,岂不等于——
她立刻敲敲车壁,紧着声音与李乐吩咐了一番,又与白蔷湘竹等人商议好。
此刻那群作为灾民正因虞静珠不是虞家女这事搞得有些愣神,若要逃走,必得趁现在。
对面,虞静珠的尖利的声音仍未止住。
“大姐姐嫉恨我就算了,何必这般污人清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