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用粗粗的绳索将胡一枪捆成了一个大粽子,胡一枪犹自挣扎不甘。
这时白荣信、浅草和一小队武僧也捆着一个女子带过来,喊道:“抓住他的同党了!”
那女子赫然便是胡一枪的妻子,一枝花。
原来在浅草告知胡一枪的身份之后,姜二郎便判断,以胡一枪这样的身手智谋,即便有官府海捕,应该也有很多办法逃离徽州地界,但他却躲藏在慈光寺中,还接连几日偷膳堂的饭食,必定是受了妻子一枝花的拖累,估摸着一枝花也应该藏在附近,便叫了一些武僧四处搜索,又叫白荣信和浅草协助认人。果然不费多少工夫,就找到了躲在慈光寺附近一个山洞中的一枝花。
胡一枪眼见爱妻落网,大势已去,终于垂下头来,放弃了反抗。
这贼夫妻二人便被武僧们五花大绑地带下去看守起来。
服了药的李夫人,也终于缓过气来了,先抓着儿子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确认无恙之后,才惊魂未定地抹着眼泪:“可吓死我了,好端端的碰上这么一桩祸事。”
事情发生在慈光寺内,先是李小七受伤,又是李夫人被挟持,住持大和尚还是挺愧疚的,此时便赶紧补救式地招呼大家进禅院休息。
有膳堂的火头僧过来问要不要做夜宵。
原本蒙庆云就没吃晚饭,正饿着肚子呢,巧的是,李小七也同她一般,先前睡过去了,也是李夫人来之前才醒的,一样没进食。而大家伙闹了这么一出,心力体力都大大耗损,若能坐下来吃点东西,倒也不失为一个收惊的法子。
于是便干脆叫膳堂开了灶,给所有人都做夜宵上来。
幸好膳堂那边因为预备着今夜几位贵客的宵夜,早就和好了面备好了菜的,临时倒也不慌,不到两刻钟的功夫,便做了数十碗热气腾腾的素面,配了七八样斋菜上来。
禅院里头,大家分头落座,家丁们都在外头唏哩呼噜地吃面条,屋内便是李夫人、李小七、姜二郎、白荣信、白馥礼、白秀清和蒙庆云,并各自的婢女侍卫小厮等在旁服侍,刘知县、住持虽然没什么存在感,但也都尽职尽责地陪同着。
李小七和蒙庆云是真饿,其他几人也陪着吃了一点。
李夫人脖子上蹭了一点小口子,伤势不大,上了金疮药包扎好。李小七身上不过几处硬伤,过两日淤青自然会散开,连处理都不必处理。
“早知道,这次放你出门,该先看看黄历的,这又是受伤又是遭遇歹徒,也太倒霉了些。”李夫人抱怨着。
李小七道:“都是意外。”
李夫人瞪他一眼:“都是人为,哪来的意外!”说着话,眼神往蒙庆云身上转了一圈。
说起来,虽然不是蒙庆云的错,但李小七前面滚下山崖划伤脸,就跟她有密切关系;晚上那歹徒也是蒙家的逃奴;但偏偏蒙庆云那根门栓扔得及时,又救了李小七一命。
倒让李夫人不知道该怪她好还是谢她好。
也不知这女郎跟我们七郎是什么孽缘。
孽缘?
这两字倒是让李夫人心头一动,只觉有些值得咀嚼的意味。
姜二郎也正在问蒙庆云:“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蒙庆云道:“外头刚闹起来的时候,我就听见动静了,叫小鹅扶着,慢慢挪到院门那里。胡一枪挟持李夫人坐到台阶上的时候,我们俩就躲在门洞后头,怕惊动他,万一伤了夫人,所以一声儿也不敢出。后来见小七替换了夫人,被胡一枪追着,屡次惊险,我便跟小鹅抱了门栓扔下来。说来侥幸,那门栓太沉了,我们两个姑娘家力气不够,也没有万全的把握。好在小七吉人天相,才能化险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