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国子监女院休假。
林良善早与好友江寄月、李兰芝约好了去福源寺求签。上一世因到三月初才回府,并未与她们一起。
她本想让红萧陪同一起去,红萧却告知她弟弟生了病,要回去照顾他。
红萧的父亲和林良善的父亲一样,都是在那场西北沙地之战中丧命的,家中还有一个母亲和六岁的弟弟。如今他们都居住在林家的庄子上,帮忙做些事情。
“红齐的病如何?找大夫了吗?”
红萧蹙眉:“没什么大事,就是昨日和他几个朋友下河捉泥鳅,受了伤寒,大夫说喝些药就好。”
“那便好,你回去好好照顾红齐。”林良善愧疚道:“我让真宁陪我去就好。”
上一世,红齐恐怕也是在这时候生的病,而红萧却在影梅庵陪她,少陪家人。
“谢谢小姐。”
“谢什么,你和我多少年的交情了。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张管家说。等红齐病好,你再回来。”林良善安慰她。
大雍朝自建国起就崇尚佛法,兴建了许多寺庙,光是梁京城就有五十六座,其中最大的便是福源寺,被誉为国寺,其中的僧众多达千人。
初春时节,杏花盛开,还未上山,就见高处的一片粉红,空气中隐隐有清淡的花香传来。寺庙大院中已有许多人,多是妇人和年轻女子,各色裙裾相连,走动间,像流动的虹。
“真是热闹!”李兰芝赞叹一声,见着一旁累极的两人,嘲笑她们:“你看看你们,不过是六百级阶梯,就累成这样,身子得虚成什么样。”
江寄月喘了口气,回击道:“是,我和善善没你厉害,一顿能吃三碗饭。”
这话一出去,李兰芝眉毛一拧,要开口骂回去。
林良善一把拉住她,道:“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
“是她先说我的!”李兰芝回道。
“难道不是你先说我和善善的?”
吵吵闹闹,林良善无奈地看着她们。
她额间有细汗流下,从腰间拿绣帕擦拭。
薄淡的春光下,她本有些苍白的面庞上爬上一些红晕,细密的汗微闪着亮光。睫毛长翘,杏眼弯成了一道月牙状,笑看另两人的争骂。耳边的明月珰也微微晃动。
闵危在一旁怔怔地看着。
“你在看什么?”轻柔的声音响起,还带着未完的笑意。
闵危垂下眼睫,道:“小姐,没什么。”
却不知他刚才的偷视被江寄月的婢女无意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