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良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得红盖头外响起沉沉戾声后,她与江咏思的最后一拜礼停下了。
小姐?是谁会敢在这样的厅堂中这般叫她,竟让人不敢阻拦?
她倏地想起红萧提起过的闵危,在镇北王府排行第二。
可他不是死了吗?
林良善不由捏紧了红绸,垂眸看着下方的红毯,小心地朝江咏思的方向靠去。他方才说话的语调该是生气了。这些年,她大概也能分辨出他的脾气。
她心里莫名涌现出不安,怨恨着此时出现的人,只期盼他赶紧消失个干净,别再扰她的婚礼。
但在似刀剑争鸣的激荡声后,她听到那人说要讨杯喜酒喝。
“来人,给闵二公子上酒。”
她的手被握住,温和有力。继而,她听到他说:“麻烦司仪继续。”
此时,江咏思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立即将这最后一拜礼完成。即便闵危死而复生地出现在这处,也不能阻止。
若是没有此人,那他与林良善,早在两年前就已成婚,何必等到此时。忍耐已经够久了,他想每日见着她。
闵危偏这时出现,左不过又想插足他与她之间。
可如今,她忘记了那些事,能依赖相信的只能是他。
更何况在大庭广众之下,即使闵危以剑威胁,又能如何?在座的都是朝中官员,还有太子在此。脑子清醒的,都不会胡来。
江咏思相信,闵危还是有那个脑子的。
“且慢。”
再次被打断。
周遭谁敢说话?有的人想起两年起那场提亲,这不摆明了是来抢亲的?挑的时机恰恰好。可也有几个眼尖的将领认出那柄利剑,是镇北王闵戈所有。再联系闵戈的死,脑子活泛的有了想法。
太子段治自然也认出了那剑的真正主人。他暗自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想着接到的密报,镇北王将兵符交予二子闵危。现今攻打下来的金州南地,几乎都在这未满弱冠的二子手中。
虽大雍国都的朝政都在他掌控中,但其余各州地是愈加放肆了,近来时不时有地方传达加急,又有匪寇起义,兵将割据。尤其是北疆,听说镇北王逝世,那里已然止不住□□。
再者,这些时日,他的父皇怕要不行了。他得尽早做好筹划,奈何手下能用的武将少之又少,唯禁卫军统领蒋家有足力,两江流域有他侧妃亲父江南提督镇守。
若能得闵危手中的兵符,统御骁勇善战的黑甲卫,定能加快扫平动荡,恢复山河完整的进程。只可惜江咏思先前与他提的建议,倒便宜了闵危。
胆敢擅自回京,那他便让他有来无回。
江咏思对上太子的眼神,一瞬明白他的意思。
闵危前世置身尔虞我诈中大半生,岂能不知这些眼神变化多端的人的心思。他确实是来阻止这场婚事,可也不是脑子发热发冲地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