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施工的声音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上午,刚刚过去的那个夜晚对于整个马跃村的住户来说,都是一个恐怖的存在。即使警方的消息封锁的再严格,也挡不住各种有心人的窥探。很快,村子里出了个杀人狂魔的消息不胫而走,那条巷子里的租客最终也全都搬了个七七八八,吴华清所居住的小楼成了鬼屋,自此以后一直荒废,至于他本身的名字更是成为了能够制止婴儿啼哭的最好办法。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
叶竹一行人一直到了第二天临近中午,才带着一身灰的返回了局里。
吴华清自从被警方发现了墙壁的秘密之后,最开始还试图用自残的行为阻挠警方取证,最后却因为张昊预防手段严密,未能够得逞。后来他眼睁睁的看着墙壁乃至于屋顶上的人骨被一块块敲落,原本眼底的光芒逐渐消逝,最终变成了一潭死水。不吃、不喝、没有任何的表情更加不会与人交流。
因为那些墙壁里的骨骼都被打成了小块,而且十分分散,想要完成骨骼复原的难度是相当大的。彭一山带着封河市内所有正职的法医和兼职的法医一头钻进了临时收拾出来用作受害者骨骼复原的拳击室内,一呆就是两天。这期间,市公安局的领导甚至还打了申请,从临市抽调过来人手进行增援。
最终在两天后的清晨,那间原本的拳击室的大门从里面被拉开,彭一山胡子拉碴的靠在大门上,慢吞吞的点燃了从兜里摸出来的半根烟。他在向半空中吐了两口烟圈后,透过眼前那迷蒙的烟雾,看到了从走廊尽头走过来的一行人,眼角挂上了久违的笑纹。
再次猛吸了两口,在觉得头脑清醒许多后,他转过身将烟在垃圾桶上按灭,开口招呼:“言队,你们来了。”
“辛苦了。”言宇抬起手重重的捏了捏男人的肩膀,然后问道:“结果如何?”
彭一山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应,而是微微侧过身子让出了门口的位置,示意众人进去。
言宇没有半分迟疑的走了进去,叶竹和蒋冰紧随其后,很快三人就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因为是拳击室临时改造出来的屋子,所以墙壁和地板的颜色显得有些花里胡哨的,正中央的位置放置了三张解剖台,上面正有三具莹莹白骨,那白骨在补光灯的照射下,似乎还反射着光。
然而那三具尸骨显然不是最终章,此时的地面上横七竖八的铺放了很多张陈尸布。每一张陈尸布上都有一具相对于完整的人体骨骼,一、二、三、四、五……
就在他们心中默默统计数量的时候,彭一山在背后突然开了口:“整整二十一具尸骨,我们已经在骨骼复原工作上尽量做到了最好,因为时间过于紧迫,这也是目前能够达到的最佳效果了。”
说着,他绕到了其中一个解剖台旁,从工作台上拿起一个本夹子,一边翻看一边继续说道:“在这二十一名受害者当中,男性9名,女性12名,年龄区间在19——70岁之间,也就是说凶手挑选目标的出发点既不是性别,也无关年龄。所有人的DNA样本在早些时候已经被技术大队取走了,他们会将这些DNA输入进失踪人口及未结案件数据库,到时候看看能有什么发现。”
言宇听着听着,眉间的皱褶便开始若隐若现,警方其实最怕这种很难摸清作案规律的连环杀手,因为没人知道对方会因为哪一个触发点就突然决定去杀人。
就算现在吴华清已经被抓到了,大家伙的心情也没有出现丝毫的放松。所有人都明白,他未必是主谋,还有一个更大的威胁正在外面某一处,对方就像是一个不停倒计时的炸弹,随时可能会爆炸。
“二十一个受害人,墙上挂着二十一幅画,瞧着并不像什么巧合,哦?”彭一山收起手中的东西,立在解剖台旁冲着他们的微笑。
此时叶竹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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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耳边听到的是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许多前来支援的法医、医生都躺在地上睡的很熟,每个人的脸上透出的都是浓浓的疲惫,有的甚至手中还托着尚未吃完的半杯泡面,可人却已经睡死了过去。
言宇上前,轻手轻脚的帮着那名法医取下了手里的泡面,随后这才冲着彭一山点了点头:“罗奇正在研究那些画,根据他的初步判断,所有的画作上的风景,似乎都是同一个地方。而且那些画每一幅的落笔、力度和线条都是不一样的,也就是说……”
“罗奇怀疑那些画都是这些受害人画的,至于为什么吴华清要把他们挂在墙上,现在还不得而知。”叶竹见男人说了一半就好像被地上的那些尸骨吸引了目光,好心的接过话茬继续解释:“关键是现在这个嫌疑人拒不合作,我们暂时还没能找到突破他的办法,这样下去,怕是明天就得把人先送去医院强制吊水了。”
“啧,最怕这种,明知道自己死定了,就各种拖延时间。”彭一山长叹一口气,真的是见过太多一样的情况了,很多变态杀手为了延迟自己的死期可谓无所不用其极。比如拒不交代受害者尸体埋藏的位置,以此为威胁想要跟司法机关进行条件交换的,数都数不清。
几个人沉默了半晌,他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对了,这个吴华清的背景调查,有结果了吗?”
“结果就是没有什么特殊的,预料之中的悲惨童年。资料显示他祖籍非本市,是在西南一处较为偏僻的黎县大山里,他九岁的时候父母双亡,一直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等到过了两年,爷爷奶奶又都相继离世,他就在当地政府的安排下住进了福利院。因为年纪大了没人领养,在福利院一直生活到初中毕业。毕业后就没继续读书,一直在外打工,直到三年前经由高星物流去外市招工这才定居在了封河市。”
“他自从初中毕业后,期间有几年的时间是空白的,大抵是因为打零工的话也基本不会留下什么记录之类的。局里的意思是建议咱们主要的调查方向集中在那几年,但是我觉得希望不大,很可能什么都查不到。”叶竹说着微微摇了摇头,主要是时间紧迫,这种浪费人力物力的实地排查,并不现实。
“嗯,若是不着急咱们还可以慢慢磨,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儿,哪有不着急的。”彭一山深以为然,他在三个解剖台之间转了转,好奇的看向了从刚才开始就陷入了沉思的男人:“言队,您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