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找到这来了?”她呆坐在屋中听到云汐有些惊讶的询问,然后是那男人的声音:“主人让我来接你们!”
主人?主人又是谁?又听云汐问:“她在哪?”
“在我家!”
“等我们片刻!”云汐再次进屋已是将蜡烛点亮,只听她对自己低声道:“织锦,收拾些紧要的衣物,咱们去见公主!”
“公主,公主在哪里?”听到公主的消息,心中一阵高兴,不自觉的提高了声音,却被云汐迅速捂住了嘴,只听她在自己耳边低语:“小点声,外面那人还不知道公主的身份。”然后她就压低声音问:“那你怎么知道公主在他那里?”
“你先收拾东西,我以后再给你解释!捡些紧要的物什收拾下,咱们,咱们以后恐怕不会再回来了,动作要快!”
“哦!”见云汐表情严肃,她也不敢再问为什么“不会再回来了”,只迅速的收拾东西,然后就跟着那个男人从后门出了王府,他的武功应该很厉害,因为阻拦云汐外出的两个侍卫都被他打倒了,安静的躺靠在门框上“睡着”,当看清那男人的脸时,而她,也被他吓了一跳,她从未见过那么冷寒的眼睛,还有那脸上的可怖刀疤,王爷的面容也是冷的,面对他犹如置身于一个冰窟窿里,但王爷的面上有时会不经意的有几许春风拂过,时间长了,感觉也就不那么冷了,但这个男人不一样,他不但让人觉着冷,还有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畏惧,好似见到他就像见到了阎罗王,下一刻他就会免费送你到阎罗殿。
恍恍惚惚,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和云汐被带出城安排进一辆马车内,坐在马车内继续等待,终于,天亮了,公主也回来了,可是,却像是变了一个人,那么的虚弱,随时有可能变成泡沫飞走,她怕,怕公主真的就这样飞走了。
“傻丫头,哭什么!”赵靖瑶被行孝搀扶着,半靠在他的怀中,似是自嘲:“刚刚摔了这么一下,倒是感觉好多了。”
“公主……”织锦见赵靖瑶虚弱的样子,六神无主,搂抱住赵靖瑶的一只胳膊趴在她身上哭泣。
“先扶公主到马车上!”云汐稍稍拍了拍织锦的肩膀,把她拉开些,然后与行孝一起扶赵靖瑶上了马车,在上车之前,赵靖瑶转身道:“行孝,谢谢你,接下来的事让云汐做吧。”
“行孝愿追随主人左右。”行孝单膝跪地抱拳请求。
赵靖瑶虚弱一笑:“我知你是见我现在落难不忍离开,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自己会走,你不必有所负担,你欠我的已经还清,接下来我将如何,与你没有任何关系,况且我们之前讲的已经很清楚了,我让你做的你都已经做到了。”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况主人于行孝有再生之恩,行孝为主人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若主人再要推辞,行孝便只有以死报恩。”
又来!赵靖瑶此刻很是疲惫,不想与他纠缠,目望远方:“你大概已经明白了几分,我接下来将是居无定所,天涯漂泊,甚至还有可能被追捕,你想好了?”她并没有挟恩要求什么,再说,当日拿出十万两助他,也不单单是为了帮他,还有她对前世缺憾的弥补。
“行孝心意已决,请主人成全!”
“你,不后悔?”
“行孝的命是主人给的,从此后,主人生,行孝生,主人死,行孝死!”
赵靖瑶收回目光,注视单膝跪在地上的行孝良久,然后淡淡的道:“走吧!”说过转回身打开帘布走进车内。
等到云汐和织锦也上了马车,行孝在马车门前恭敬询问:“主人,咱们现在去哪里?”
只听马车内传出虚弱的声音:“南方,一直朝南走。”她要远离,越远越好。
“是!”行孝坐到马车前,执起马缰绳轻呵一声,马会意起步前行,继而快奔,留下一路烟尘。
一路颠簸,直到第七日赵靖瑶才觉精神好了些,同时也庆幸最后答应让行孝跟在身边,实是无意中救了她一命。她因替穆煜吸毒血也中了毒,那箭上的毒不是什么罕世奇毒,毒性不强,不会立刻封喉,只不过解药难配,原因是解药中有味叫雪草的药只有在北疆多摩雪山上才能找到,而且这种药草只在夏季生长,不易储藏,在药铺中极难找到,中毒者三天没有解药必死无疑。赵靖瑶想,这也许是赫连德放心使用这种毒的原因,更是恶趣味的在其中混杂了春/药。她身上的毒虽没有解,但因为行孝用其他药物压制住了,所以才没有毒发身亡。
暖风和煦,柳条摇摆,春天的景色似带着诱惑,总能让人心情放松的沉浸其中,赵靖瑶望着清澈河水中呈现的人影,时至今日她才仔细端详自己现下顶着的一张脸,熟悉又陌生,细眉凤眼,端的是一张绝好的面容,这张脸,可与百花媲美,与皓月争辉,面色虽还有些苍白,却比前几天好多了,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不觉露出笑容,此时此刻,她才得以重生,没有赵如男的羁绊,没有凤羽公主赵靖瑶的束缚,有的只是本心,她是赵静,从此后便也只是赵静。
伸手轻轻划拨河水,水波荡漾,人影随着波纹摇晃,嘴角带着浅浅笑意,双手合并,捧起河水洒在脸上,凉凉的,爽爽的,自由的味道从来都是那么的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