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并不知道知府夫妇对她的怜爱。她躺在舒适柔软的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她在想于大人会不会去查?若是查清了,京城那边又会作何反应?而她又一定要去京城吗?

    她并不贪恋京城的富贵荣华,也想过不揭破身世远离把曾经的小姑娘生吞活剥了的靖昌侯府,逃脱了周婆子,就去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然则,她若不揭穿自己的身世,那么周婆子一辈子都不必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不能让她受到惩罚,不能为小姑娘所受的苦难讨回公道,苏浅是万分不甘心的。

    而在小姑娘曾经的人生里,即便她提前不知真相,没有告发周婆子,也被靖昌侯府找到了,那便是命运如此,还不如她主动些。

    想通了,苏浅便不纠结了,反正爱她的家人都不在身边了,而古代,女子在哪里都不好过,所谓自由自在更是痴心妄想,不如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路一步一步走下去,日子一天一天熬下去。

    苏浅在知府府衙后宅悠闲了几日,被于夫人悉心照料着,又抽了一日出去卖了支人参,买了些名贵药材种子,充分利用起她的灵泉空间。

    一时间竟也没有着急地去打探案子的进展。

    这日,后院门房处来报,有位叫阿年的来找她。苏浅听到来人是谁,便火急火燎地前往。待她赶到时,倒被门口的阿年吓了一跳。原来阿年怕来府衙找她会有妨碍,便换上了女装。

    苏浅瞠目结舌地看着别别扭扭的阿年,一时间还真反应不过来。

    阿年被盯得有些恼羞成怒,撇了撇嘴说道:“看呆了?”

    “哦,我们去···”苏浅正考虑着跟阿年去哪里说会儿子悄悄话,就见身后的婢女丹澄跟上来:“既然是姑娘相熟的,大可请进您院中一坐。”

    “会不会打搅?”能进府中自然是好的,到外面,说话总归多有不便。

    “无妨的。”

    人家都这样说了,苏浅也不是不识抬举的,便大方地带着阿年进了自己所在的院中。

    阿年废话不说,直接讲了自苏浅离开陶家村后发生的事。

    周婆子迟迟等不到苏浅回来,便恼火的在屋中大喊大叫,陶婶儿一家听到了担心出了事便上山找苏浅,后来又带着村长和猎户去找。

    他们一行人找到了苏浅安排的老虎吃人的痕迹,猎户仔细查看了许久,虽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毕竟是人为的,当然瞧着不对了),可又很难有其他的解释,毕竟老虎的痕迹是确定的,撕碎的衣裳也在,而人又没了,那便只能是老虎把人吃了。

    之后就是全村都知道周丫头被老虎吃了,而村长也将这个消息告知了周婆子和徐氏。

    苏浅打断阿年问道:“你不好奇我怎么安排出那般假象连猎户都骗过了?”

    “你的那些秘密我才不稀罕知道呢!别打岔,说到重点了!周婆子和徐氏被告知后是什么反应,我没打探出来,只知道最后是陶婶儿一家给你立了衣冠冢。对了,后来陶婶儿知道真相后可把你骂惨了。”

    “她都知道了吧?”

    “嗯,三日前,捕快便把周婆子和徐氏抓走了。我就去了陶婶儿家,跟他们讲了你假死脱身的事,开始可生气了,把你一顿骂,后来听了你的身世和告知的顾虑,也就理解了。人参,我也给他们留下了,死活不要,我费了老鼻子劲儿才跑出来的。”

    说到这儿,阿年脸上竟然罕见地出现了些许红晕,只不过苏浅大条地没有发现。

    阿年晃了晃脑袋,继续问道:“周婆子和徐氏被抓了,是查清了?”

    “你来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她们被抓了,不过想必快有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