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李佟终于也明白过来,“你是说房中的血是鸡血?”
“没错,公输妙在子时与城外被杀,又在今早被运回家中。血早就流得差不多,可是要伪装成公输妙是在家中被杀,如果只有死者的衣服上有血迹,而床单,墙壁,被子上都没有血迹的话,自然会被怀疑家中不是第一凶案现场。”
“所以公输奇才会杀了家中的鸡,然后把鸡血泼在现场,伪装成这里才是公输妙被杀的地方。等公输奇布置完一切,便去衙门报案,并趁着张大人带人查看现场的时候,以准备祭品为理由,急急忙忙煮起了鸡。这么做,一来可以给出一个为什么要在家中杀鸡的理由,二来是为了销毁另外一样关键的证据。”
“什么证据?”李佟刚刚问出口,自己就明白过来,“我知道了,是柴禾。当时柴禾压在尸体上面,自然会有一些柴禾上粘了血迹。趁着煮鸡的机会,正好可以处理掉这些沾了血迹的柴禾!”
王囧点了点头。
“你的这邪都是自己的推测,你.你有证据吗?”一个声音打断了三人的案情推理,这时三人才意识到身边还站着一个本案的疑凶。此时的公输奇除了脸色有孝白之外,没有丝毫异常。
王囧开始给出答案,“众所周知,鸡血和人血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不一样。但是人血的含盐比例大大高于鸡血,床单上的血迹到底是人血还是鸡血。一试便知!”
“如何试法?总不能去舔吧?”李佟虽然知道质疑自己的捕头很是不对,但是还是想知道答案。所以问了出来。
“恩——”王囧沉吟片刻,“把带血的床单在太阳下曝晒,血水蒸发,自然会析出盐分,另取沾有人血和鸡血的床单,依法施为,看此案的床单析出的盐分与何者相近,自然可知床单上的血是鸡血还是人血。”
李佟点了点头。觉得此法可行,面孔一板,疾言厉色道:“公输奇,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公输奇看看李佟,又看看王囧,脸色连连变换。最后叹了一口气,“没可能的,为什么你彷佛如看见一般,没可能的。”
王囧见公输奇开口承认,摇了摇头,“我并没有看见你杀人的经过。但是看到了你留下的蛛丝马迹。你自以为万全的计划,其实并不是那么完美。”
公输奇抬头看着王囧,眼中有些迷茫。王囧继续道:“疑点自然就是死者腰上的那圈白痕。”
“原来如此!”李佟双手拳掌互击,“尸体腰上的白痕说明腰间一直有东西缠绕,那自然就是腰带。如果是死者睡着的时候被杀。睡衣裤很是宽松,也不会系什么腰带。自然就不会留下白痕,而是同样紫红色的尸斑才对!”
王囧点了点头,“没错!之所以没有出现尸斑,只能说明死者被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系着腰带,既然死者现场穿着的衣服上不可能配有腰带,那只能说明死者被杀时穿着的是另外一套衣服!而现在所穿的衣服是被别人后来换上去的!既然衣服是死者死后很久才被换上去的,那么怎么还会沾满了血迹呢,被刺中心脏,血的确会喷涌而出,可是死者已经死了那么久,才换上其他衣服,血早就应该不流了才对。”
李佟眼睛一亮,“所以那些血都是后来泼上去的!”
“既然血是后来泼上去的,血是从哪里来的呢?”王囧说道这里,指了指锅中尤自香气四溢的两只鸡,“而公输奇却又在自己家兄被杀的第一时间,煮起鸡来,如果只是一只还可以说是祭品,但是为什么要煮两只呢?而且鸡血又去哪里了呢?案情至此,可以说是真相大白!公输奇杀鸡就是为了把鸡血当作人血泼到死者身上,造成公输妙乃是在家中被杀的假象。可是你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在城外杀死你家兄后,没有替其解开腰带,使得腰上没有出现尸斑。等你回到家中,再替他换好宽松的睡衣,布置好一切,这个破绽却是再也掩盖不了了!”
其实王囧还有其他一些本案的疑点没有说出,比如说公输奇一面说发现尸体时大门是开着的,门闩又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可是一面又说公输妙这几天整个人很害怕。
既然如此害怕,设想他一个人呆在家里,如果晚上有人敲门,又怎么会轻易开门呢?如果真的是什么拿了钥匙的人来找公输妙,他应该躲都来不及,更不会开门了。
不过李佟当时却是对这些疑点不以为然,自己也没必要一定要扫了他的面子,毕竟已经说出的这些,已经够让公输奇难逃法网恢恢了。
果然公输奇的嘴唇抖了起来,沉默了半晌,但是最终还是开始述说起自己杀人的经过。
王囧对于公输奇认罪的直接倒是没有任何惊讶,心思细密的人往往胆子就不会很大,自然不想经历什么严刑拷打,公输奇能想出如此不在场证明,自然是个心思细密的人。
大致的犯案经过果然和王囧的推理经过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最后公输奇交代的几句话,让李佟大失所望,“在六扇门的捕头几天前找过家兄问话后,他就很害怕,说虽然自己根本没有保留钥匙的副本,更没有透露给任何人。但是官府既然盯上了他,官字两个口,如果最后找不到真凶,自然会拉他顶罪。与其以莫须有的罪名掉了脑袋,还不如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他怕你们在暗处监视我们,就让我把贵重物品装在箱子中,装作是送货,先一步出城。等到傍晚的时候,自己再一个人偷偷溜出来。目标就没有这么大了。我见家兄竟然积累了这么多财富,一时起了贪念。就动了歹意。所以我设计了这起命案,你们怀疑的凶手自然会是那个所谓从家兄这拿去钥匙的人,而根本不会想到是我。”
“公输奇!”李佟脸色一沉,“你这狡猾顽劣之徒,休要替侯府密室一案隐瞒,编出什么因财杀人的故事。如果你老实说出是谁指使你杀了公输妙,本捕头自可为你求情,免了你的死罪!”
公输奇闻言看了看李佟。嘴巴一撇,“我也很想将功赎罪,但是子乌虚有之人,又让我如何编造了,好来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