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蒙蒙亮,老太太就抹着眼泪,跟老爷子一起把云裳,顾时年,还有白清杰送上去县城的马车。
摸着军包里老太太塞过来,还散发着热气的水煮蛋,云裳眼圈又悄悄泛红了。
“奶,和我爷赶紧回去吧,等我和顾二哥打东北回来,再回咱家住几天。”
“行,到时候奶给做好吃的。”老太太擦了擦眼角,见马车就要走动了,赶紧叮嘱云裳道,“裳囡,搁外头听时年和堂哥的话,可不敢一个人乱跑哩,在外头也不敢乱吃东西……”
云裳很是乖顺的一一点头答应了下来。
马车很快走远了,老两口的身影渐渐变小,直至消失在村口的泥巴路上。
云裳跟没有骨头似的靠在顾时年身上,手上有一下没一下挠着球球的下巴,心里想着待会儿该怎么跟白宴诚说王寡妇的事情。
直到马车停在县城,云裳依旧没有组织好语言。
好在顾时年比较靠谱,朝云裳打了个眼色,让她带着白清杰去百货大楼转悠,自己进了邮局,以报平安的名义,很是隐晦的把王寡妇的事情透露给白宴诚知道。
白清杰带着云裳在百货大楼一楼转悠了一圈,花了一块五给云裳买了一包鸡蛋糕,这才拉着她往外面走去:
“走吧,时年应该办完事儿了,咱赶紧去取火车票,中午就有去东北的火车。”
云裳啃了一口鸡蛋糕,含含糊糊地问,“三哥,能买到卧铺票吗?”
这个年代,能买到卧铺票的,都不是一般人。
白清杰还是个大学生,又在人生地不熟的清河县,能不能搞定去东北的车票?
万一弄不到卧铺票,她不得在车上坐上三天?
小屁股坐成大磨盘可咋办?
白清杰可不知道云裳的小脑瓜子都在想些什么,见她小眉头都皱在一起了,故意苦着脸逗她:
“想啥好事儿呢?咱要是去晚了,估摸着连坐票都买不到了,到时候就得站到东北。”
云裳小脸儿更皱巴了。
这会儿顾时年也从邮局出来了,跟白清杰碰上头,几人一路闲聊着往火车站走去。
到了车站,白清杰直接带着顾时年和云裳去了站长办公室,表明身份后,白清杰简单跟站长寒暄了几句,接过站长递过来的三张卧铺票,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提前进了站台。
火车没有晚点,大概等了十分钟左右,长长的绿皮火车就慢悠悠的停靠在站台上。
几人行李不多,除了每人几套换洗的衣服之外,就只有一袋路上吃的干粮。
白清杰和顾时年一人拎吃食袋子,一人拎装衣服的皮箱,云裳只管抱好球球,夹在两人中间往铺位上走就是了。
与其他大包小包的旅客相比,三人简单轻松的惹人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