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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常不同。
昭文相吴慎、国史相左槐、集贤相王准、秘阁相蒋鲲,
知审刑院事独孤容秀、判大理寺事赵晧、勾管御史台事史安节,
七人一同来到台狱,吴大相公双中捧着一纸杏黄封的诏书。
他们是为宣读皇帝赦文,特赦罪臣沈震亲族女眷免死刑。
沈挚听到动静,跑到牢门前,握着牢门横栏巴巴看门外走过的吴慎等人。
王准走在左槐一侧,离沈挚最近,偏头朝着他微微颔了一下首。
沈挚睁大了一双眼,期望地看着一群人走去的方向。不多时,吴慎老而铿锵的声音传来,他却忽然觉得自己的耳朵被人蒙上了一样,竟觉得听不清楚。
他期盼地,期盼地看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听不见吴慎宣诏的声音,也听不见锁链响动的声音,只看着,看着那个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仿佛被无限地拉长,仿佛过了一年十年一辈子一样,他终于见到了一直一直挂怀的身影。
老了……
瘦了……
祖母头发全都白了,走路都不太稳当,被人扶着也是颤颤巍巍的。
母亲原本一头乌黑的秀发竟已是花白,瘦得连粗布麻衣都撑不起来。
还有两个妹妹,才豆蔻总角的女孩儿们脸上全是惊惧之色,全没有曾经的天真烂漫。
沈挚的眼泪一下就滚落脸颊,嘶哑唤:“祖母!母亲!”
“虎头,虎头……”沈老封君脚步蹒跚地跑向孙儿,嫌扶着她的狱卒碍事,一把甩开了去。
沈夫人庄氏又担心婆母摔倒又心疼牢中的儿子,扶着婆母快步走到儿子跟前,沈家两个姑娘也小跑着过去。
“虎头,虎头……”沈老封君隔着牢门摸着孙儿的脸,泣不成声。
“孙儿在,孙儿在,祖母,”沈挚从牢门的缝中伸出手,努力擦祖母脸上的眼泪,又擦母亲的眼泪,再轻拍拍两个妹妹的头顶,“别哭,祖母,母亲,别哭……我在呢,我在这儿呢,我好好的……”
庄氏和两个姑娘也都哭成了一团,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一家五口隔着牢门哭得撕心裂肺,谁见了不会动容。
左槐心酸不已,不忍再看,移开视线发现王准早就撇开了脸,眼眶已经红了,他低低叹了一声。
没有人催促沈家人,其他被放出来的女眷仆役们也都在一旁哭得伤心,哭声中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无尽的痛苦和酸楚。